珀西做了个梦。
高高的楼阁上有女人轻快的歌声,她在阁楼的阳台上种满了日暮花,浓淡斑斓的花瓣在那黑白色的梦境里是唯一的色彩。
她轻轻悄悄走下冗长的楼梯,在夜间给小小的男孩带来了精致的小点心,淡蓝色的长裙柔软飘荡。
太甜了,小珀西狼吞虎咽,脸颊上都沾着碎屑。他吃不惯这样的东西,太甜了,甜得让他以为他第二天就不用再早早地被驱赶着去挖沟渠摘棉花,像牲畜一样累得半死。
女人温柔地抚摸他的头颅,用手绢擦去了他脸上灰扑扑的污痕:“慢点儿,明天还会有的。“
她怀念似的捏捏他的小脸:“我的儿子离开我的时候和你一样大,小豆丁一样又小又瘦——那是因为他太挑食啦,死小孩,总是折腾我。“
“要是他像你一样乖就好啦。“
女人已经不小了,眼尾有很浅的纹路,不仔细看会隐到温柔清秀的眉眼中去。可她笑起来时仍狡黠轻灵得像只燕子,颊侧的梨涡浅浅。
珀西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歪歪头,坐在她身边听她絮絮叨叨地说。
“听说他后来被骑士团收养了,毕竟是个男孩,总能活下去的。“
“他现在得有……嗯,我算算,他比你大六岁,现在得有十二岁了吧,我也记不清了,小珀西,你以后要是能见到他,就帮我问候一声,就说他的妈妈生活的很好,一点儿都不想念他。”
“对了,他叫兰斯洛特。”
珀西认真地点点头,说好。
其实那时候他太小了,小到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就是这样终日为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劳作,连出逃都是自取灭亡。
他只是想让女人高兴,想让她笑一笑。
后来女人被从那高高的阁楼上赶下来,赶到奴隶棚中,珀西偶尔听到那些仆佣们的窃窃私语。
他们说,那是因为她不愿意给老爷生孩子。
“波尔金家族早就没落了,她在想什么?”
“现在倒好了,一辈子当奴隶去吧。”
庄园的女主人是个丰腴的妇人,她面上如寒霜,见不到一点笑意。她从来不到奴隶们劳作的肮脏地方来,那天却鲜见地露了面。
她盯着那女人阑珊的背影,珀西清晰地听到她嗤笑了一声:“贱人。“
再后来,女人在一个雨夜失踪了。有人说她逃跑了,有人说她只是染病被抬到荒地里埋了,总归珀西再也没见过她。
雨天总是难过的,潮湿又阴冷。
珀西被一阵闷雷吵醒,浑身又麻又凉。他恍恍惚惚地睁眼,手腕上被锁链勒出的红痕隐隐约约泛着疼。金属磨出的伤痕还在,但好在已经结痂了。
胸前也被细环牵扯得泛着丝丝碎碎的疼,他慢慢地抚摸上自己被挂上装饰的粉红乳尖,轻轻一点就忍不住低低哑哑地呻吟出声。
“嗯……”
他下意识地往房间的另一侧看,床幔遮住了人影。
魔王很喜欢玩弄他这里,会恶劣地揪着那小细环来回打转,听他黏糊糊地边哭边求饶。但那滋味儿却又不止是疼,他会在他的触碰下很快发情,小肉棒高高地翘起来,浑身都流水,只能哀求着他的主人允许他释放。
珀西叹了口气,乖乖爬到床边去,等着他的主人醒来。
他在玻璃杯的映照下瞥到了自己耳畔那朵小白花,他愣了一愣。
经过了一夜,它竟然还没有枯萎。
雨滴啪嗒啪嗒地砸在地上,溅起灰尘来。
埃德蒙隔着笼子看向外面的世界——荒芜与混沌的世界。
这个时间点没人看守他,铁笼之外灰蒙蒙的瞧不清人影。他被锁在笼子里多久了?他自己也不清楚。
小狼还没学会用人类的方式计算时间。他被关在笼子里,看不见天上的月亮。
他被雨声搅得睡不着觉,趴在铁笼边呜呜地叫出声,只是没有其他的狼能回应他的呼唤。于是他的叫声只是轻轻的,只是回忆着他跟着族人们迁徙的那段日子,像是被抛弃的孤独的孩子。
那个可怕的青年没再来过了。他逼着他说话,逼他叫主人,用鞭子抽他的屁股和小狼肉棒,他只来过几次,可每次都让他很疼很疼。
小狼用骨头磨着自己的小尖牙,想着下次怎样能咬他一口,就算又被惩罚也要咬他。他甩着尾巴翻来覆去地想,那个人怎么就不来了呢?
可还没等他想明白,耳畔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响声。
他警觉地弓起脊背坐起身,环顾四周。
幽暗中有什么冰凉黏腻的东西顺着脚踝往他腿上爬。埃德蒙生怕那是什么蛇类,虽然他能很利落地把蛇撕成几段,但那种动物的毒却是致命的,他借着隐约熹微的天色看向自己腿间。
他瞪大了眼睛——那竟然是一截藤蔓。
扭曲蜿蜒得藤蔓,活物一般缠上他的身躯,光滑得像是某些水中生物的触手。它很快爬上小狼的腰,然后勒着那截劲瘦的腰肢收紧,试探性地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