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沈兄这样,就是典型的见一个爱一个,心定不下来。”赵二两的弟弟赵三钱这般说。
沈沉舟觉得有道理,“应是如此,莫非是愚兄眼光太高?”
“这倒也未必,许是未曾遇见真正令沈兄心动的女子。”赵三钱托着下巴思索道。
沈沉舟一脸莫名,“怎么可能!那些女子一开始,我都觉得是爱到了骨子里的,真是此生非她莫属,可惜……”
每次都坚持不过两个月。
“沈兄不妨说说,你的理想中爱人是何模样?”赵三钱循循善诱。
听闻此话,在场的歌女舞女都竖起了耳朵,都想知道这个无数江南少女的春闺梦中人,他的理想型是什么样的。
“嗯,首先爷长得这般好看,她长得至少不要太普通。”沈沉舟掰着手指头细数起来,“最好贤惠一些,不会管我纳妾,还能打理好后宅事务,替我孝敬(应付)父母,省得给他们闲的天天管教我。”
“沈兄的要求可真低啊。”崔允桓摇摇头,“这不就是个贤内助型女子吗?大街上一抓一大把,也没见你喜欢过这种类型。”
“谁说没有?小言姑娘便是这般女子。”沈沉舟不甘地反驳道。
韶光哈哈大笑,“你今日会这般说,是因为你近来爱上了这种类型的女子,你可还记得我去年也曾这样问过你?”
去年韶光问沈沉舟理想型是什么样的时候,沈沉舟毫不犹豫地回答,腹有诗书气自华,这样与他最般配。
因为那段时间,他爱上了一个私塾先生的女儿,最后,那个女子成了他的第七房姨太,得偿所愿。
连赵三钱也叹了口气,“沈兄,你这样不好,那些女子只得到你短暂的爱,最后却被困于后宅一生。”
“这有什么不好?”沈沉舟不能理解赵三钱的想法,“她们在我后院中过的日子,比她们以前过的好多了,换了谁不得偷着乐?”
韶光一把揽住沈沉舟的肩膀,“沉舟啊,你这样玩弄女人的感情,兄弟我我真担心你以后遭报应。”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说是玩弄?有辱斯文。”沈沉舟一脸满不在乎,“我看这世上,能让我定心的女人,怕是还没出生呢。”
崔云桓岔开话题,“沉舟就这样,让他改也是为难他,罢了罢了,莫管这些,来,喝酒!”
这一夜沈沉舟喝得烂醉,直至五更天才恍惚在一间上房里搂着个歌姬沉沉睡去。
才睡了不到半个时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沈沉舟实在是困倦得很,踹门这样大的动静也没能叫醒他,反而惊醒了他怀中的美人。
只见一个穿金戴银的美艳女人气势汹汹地冲进来,首先往歌姬脸上甩了一个酣畅淋漓的巴掌。
“啊——”歌姬捂着脸卧在床上,顿时泪如雨下,抬脸看着美艳女人,眼中泪水涟涟,“这位夫人,你为何......”
紧接着房内涌进老鸨的龟公,见她打了人,赶紧小跑上前拉住她,不让她上前,还高声囔囔,“姝妤啊姝妤,你可冷静些!男人都这个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当年你要离开抚月楼时我就提醒过你,你看......”
美艳女人梳着妇人发髻,不顾发髻上沉重的首饰使劲挣扎,将泼辣劲儿发挥到了极致,“放开老娘,老娘打死这个小贱人!”
沈沉舟被这刺耳的嗓音一惊,这才悠悠转醒,睁眼看到的就是美艳女人满脸愤怒地瞪着他,揉了揉太阳穴,“妤娘?”
被扇巴掌的歌姬从背后扑在沈沉舟身上,梨花带雨哭诉道,“沈郎君,这位夫人不知怎的,一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奴家,奴家的脸好疼......”
沈沉舟低声安抚了歌姬几句,抬眼问道,“大清早不在府里睡觉,来这儿干什么?”
姜姝妤便是沈沉舟赎回的青楼妓子,昔年秦淮河畔以一身剑舞技艺名动金陵的花魁,如今沈沉舟府里的七姨太。
“我来这干什么?沈沉舟,你居然还有脸问出这样的话?!”姜姝妤咬牙切齿指着抱着沈沉舟的歌姬,“当年你带我走出这里的时候,亲口向我承诺为了我再也不踏足这个地方!这才过了几年,你就可以心安理得搂着这里的妓子把酒言欢?”
歌姬被她的话说得不太舒服,娇声道,“姝妤姑娘,话不能这么说,你既然以前也是抚月楼的姑娘,谁也不比谁高贵,凭什么说奴家是妓子,不能因为你从了良,就看不起奴家不是?”
姜姝妤一梗,还未说出反驳的话,那歌姬却媚眼如丝看她一眼,将头搁在了沈沉舟肩膀上,接着说道,“何况,说不定以后奴家与姝妤姑娘还有缘能成姐妹,做人留一线,日后才好相与啊。”
姜姝妤险些被她的话气得仰倒,“你算个什么货色?老娘当年是多少达官显贵都难见一面的花魁,你不过是个楼里最普通的歌姬,也配与老娘称姐道妹?!”
老鸨搂着姜姝妤,心肝儿宝贝儿地哄着,“姝妤啊,楼里新来的姑娘年轻不懂事,你何必和她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