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直到水完全变凉,冷到宁十一觉得有些受不住才起身,湿着头发直接盖了薄被睡觉。
夜里实在是太冷,宁十一昏沉沉的,冻到不行,又踉跄着抱了厚被子到床上裹紧,头发湿着也很冷,于是宁十一整个人一起裹进了被窝。
所以第二天一早,快八点半了宁十一还没起床,严姨诧异地上楼敲了门,看到了一个烧得厉害的宁十一。
不过宁十一没能掌控好时间,开幕式早上十点,宁十一被严姨扶着出门时,宁成聿已经走了。
宁十一还没撑到医院就昏睡了过去,醒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自己吊着点滴,严姨守在边上,见到人醒,打开保温盒让宁十一喝白粥。
都中午了,宁十一没能在床边看到宁成聿心里已经凉了一半,艰难地咽了一口粥,问严姨,宁成聿来过吗。
严姨听到宁十一这样问,拿着勺子搅了搅白粥,眼里的情绪有些复杂,没有立刻回答宁十一的问题。
宁十一盯着严姨的眼睛,想着,那多半就是没来过,但是严姨不好说,怕自己伤心。
宁十一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有多幼稚愚蠢,闭上了眼睛,跟严姨说喝饱了,困了,想睡觉。
严姨没说什么,开始收拾餐具。
刚把保温盒盖好,门被打开,有人进来,严姨侧头,跟进来的人说:“刚醒,我喂他喝了小半碗粥。”
宁十一睁眼,刚好和宁成聿对视。
宁成聿穿着正装,熨烫得笔挺,剪裁合身,格外俊朗,不过脸色却难看到了极点。
宁成聿转过头不看宁十一,跟严姨“嗯”了一声:“不住院,医生说还有一瓶,下午挂完我带他回家,你先回去吧”。
严姨点点头,收拾好东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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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成聿在床边坐下,宁十一跟宁成聿对视了一会儿,本来想说自己头晕,输液的那只手有些冰,身上也没力气,但是宁成聿沉着脸,宁十一不敢乱说话,也受不了对视,于是就把脸转开了。
“宁十一”,宁成聿盯着宁十一的脸突然开口:“故意把自己弄病,你是怎么想的?”
宁十一听见宁成聿质问,心里有些怕,想否认说不是,但是又不敢再撒谎,只好闭上眼睛,说了一句“我困了”。
宁十一觉得自己是病号,总不能睡觉都不让自己睡了吧。
宁成聿看见宁十一又装鸵鸟,心里更加生气。
刚才问严姨是怎么回事,严姨便搪塞了过去,说是着了凉,没说出个所以然,宁成聿往家里打了电话,问了接电话的女佣,正好她在严姨和宁十一离开之后上楼做的卫生,见到宁十一屋子开着,本想着进去帮忙开个窗户通通风,结果里面又湿又冷,被子枕头缠成一团,摸上去还湿润着。
女佣老老实实说了情况,宁成聿听了心里火窜得老高。
宁十一不回答,宁成聿伸手捏住了宁十一的脸颊把脸转了过来。
宁十一睁开眼睛,吓了一跳,紧接着宁成聿说的话更吓人。
“宁十一,你别不当回事”,宁成聿松开手继续说:“你要是再敢乱糟蹋身体,我真的会把你赶出去的”
宁成聿好不容易把宁十一健康养大,吃穿用度被严姨一丝不苟照顾着,现在真是吃了豹子胆敢这样糟蹋自己。
本来生病的时候就敏感,加上自己做的一切效果适得其反,没有温存和照顾,反而挨了一顿骂,宁十一心里也觉得委屈,索性自暴自弃地说了心里话。
“我就是不想你去开幕式,你不去不就好了吗,不去我就不会感冒”,宁十一说着眼睛又红了:“你还帮过多少人办画展啊,是不是很多人啊,你有钱,随随便便,想帮就帮了,我才不…”
宁十一顿了一下,没把话说死。
“反正,我不想听你说了,你不用守着我,我下午自己回去”
宁十一也没注意,伸手使劲揉了几下眼睛,宁成聿赶紧上前握住了宁十一的手,慢慢放了回去。
宁成聿估计肯定还是会跑水,于是按铃叫了护士,重新扎了另外一只手。
护士重新贴好胶带,宁成聿又让护士去找一个热水袋来,护士说好,让宁成聿稍等。
宁十一被扎过的右手胶布贴紧小棉花,很冰,看上去白的发青,宁成聿把它握在了手里。
宁十一闭着眼睛,宁成聿捂了一会儿,又开始一根根的给宁十一搓手指,搓完一抬头,看见了宁十一脸上亮晶晶的一条水线。
护士敲门,送了一个蓝色的热水袋,宁成聿接过来,给宁十一放在了输液的那支手下面。
宁成聿记得开门前明明把右手塞回了被窝里的,现在又在外面,宁成聿无语上前,又给宁十一握住了。
宁成聿看了一眼宁十一的脸,扯了张纸把眼角给他擦了擦。
“宁十一,还有件事”,宁成聿把纸巾丢到垃圾桶,坐回床边捡起宁十一的手握着:“我说过,我不喜欢你哭”。
宁十一闭着眼睛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