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点。
因着连日来要接送宝宝上学放学,洛栀最近的生物钟被调得很精准,每天早上七点,她都会被闹钟叫醒然后匆匆忙忙地和宝宝收拾一通然后吃早餐再去挤地铁。
如今,哪怕没有闹钟,哪怕昨夜累得要命,洛栀此刻也在七点准时醒转。
恒温恒湿的室内比自己租住的只能开空调的大开间安静太多,埃及棉的薄被触感比起自己网上随便买的便宜毯子也好太多,甚至就连窗帘的遮光效果都好太多……
这些都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身侧男人坚硬又滚烫的身体。
那种男人的触感让洛栀宿醉的脑袋愈发疼痛。
搁以前,七点醒了她绝对重新睡个回笼觉,现在,她甚至不敢就这么躺着,而是按开床头灯,慢慢坐起。
灯光让洛栀的意识渐渐清醒,伴随而来的是昨夜的记忆。
酒吧里的,厕所前的,车上的,床上的,浴室的……
纷乱如麻,又迷乱不堪。
洛栀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慢慢理清楚全部思绪。
昨晚,她确实喝得挺醉,但也偶有清醒的时候,时醉时醒的,就和这个男人搞在了一起。
洛栀甚至连抱怨都不曾,事实上,这么些年,她和江怀荆一直都是这么拖泥带水又浑浑噩噩的,而酒精,本质不过催化剂,她知道她心底,在听说他把江嘉会弄进监狱接受调查之后,开始动摇了,连拒绝都不强硬。
洛栀眼神冷淡地瞥了一眼身侧的男人,思绪飘得很乱很杂,又艰难地抓住其中一缕,然后又变得一片清明。
洛栀知道自己不那么坚定了,但也不至于就这么勇敢地陪他走下去。
所以,当下,她便也只是轻手轻脚地下床,从衣帽间随意拿了一套衣服换好,然后去到盥洗室洗漱。
男人似乎真的没打算换女主人,因为主卧全部陈设和她离开的时候别无二致。
她的衣服和鞋包整整齐齐地摆在衣帽间里,她的洗护产品依然如一个月前那样放在盥洗室,连同着拆封的未拆封的化妆品也好好摆在梳妆台上……
像是两人从未曾分开过。
洛栀愈发惆怅了,她甚至纠结不出个所以然,只能遵循着当下的心境往前走去,比如此刻,她也只是在洗漱完毕就离开。
下到楼下,宋姨正在准备早餐。
见她过来,宋姨毫无意外,只温声询问道:“太太,早餐吃点什么?”
洛栀摇了摇头,旋即,又淡声道:“我已经不是了。”
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嗓音哑成一片。
昨晚实在是……太疯了。
爽显然是爽的,但后果和代价……难以承受。
洛栀径直往屋外走去,纵算后果和代价惨重,她便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宋姨见她离开,也没敢拦,只道:“要不要把先生叫醒。”
洛栀还是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温水灌了下去,嗓子被水滋润一番,这才不再干痒暗哑,听到这话,她淡笑着回:“不用了,真要叫醒我就能把他叫醒。”
宋姨想了想,也对,便也不再做声。
洛栀大步离开,宋姨想了一下,还是跟了过来,道:“其实,先生和微博里写得不一样的,你离开之后,他是真的很难过很颓废,天天窝在主卧吸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那时候腿还没好,染的又是那种需要好好打理的发色,我当时每次给他送饭,每次看到他都觉得又憔悴又苍老,看着怪渗人的。”
“等把小泽送到你那边,他才重新恢复了精神,不过也是各种忙,极少回来。”
“我听说江总入狱了,就是江导的妈妈,可能他听到了风声在忙着这事儿吧!”
洛栀唇角一抽,心道,把江嘉荟送进监狱的就是江导,她没吭声,只点点头,道别:“我走了啊,小家伙还等着我去照应呢!”
宋姨了然地点头,目送着洛栀离去。
江家专属的电梯缓缓下楼,洛栀戳开百度搜索了一下江嘉荟,赫然是财经新闻里,她双手被铐,入狱接受调查的照片。
这种财经新闻没法压下来,只不过,江怀荆的身影被人为的隐去。
纵算不少人知道他是江天制药的继承人,这件事却也没发酵太大,好像真的只是当财经新闻处理了。
洛栀想到了江嘉荟那个极其强势极有能力的女人,直觉里,她不至于就这么关进监狱坐牢,她肯定有手段出来的。
只是,到时候,江天制药真正的控制人,就不再是她了。
不得不说,江怀荆这波釜底抽薪,委实漂亮。
“叮”的一声,电梯抵达。
洛栀按熄屏幕,匆匆忙忙地去赶地铁。
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在告知洛栀江怀荆这些年对她隐秘又晦涩的喜欢,就连好友徐浅,也试探着说出了让她和江怀荆复合的话,甚至没有阻拦她被江怀荆带走。
洛栀知道,以江怀荆的强势和铁血,在他决定复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