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
志愿的问题解决,报社女记者紧跟着开口,原来她想要采访何晓芸,把她从一名农村妇女到女大学生的事迹刊登在报纸上,作为奋发向上的典型例子,激励其他女性。
何晓芸听得有点脸红,什么志向啊,抱负啊之类的,她其实没有想的那么多,就只有一个考大学的执念而已,感觉实在没什么值得夸奖说道的,更没有给人学习的价值。
可她的推辞,在对方听来就成了谦虚,更坚定了要报道的决心。
最终何晓芸拗不过,回答了一些问题,还一再强调,自己能考出这个成绩,大部分是凭借运气。
她的表现,让另外两人对她的感官更好,见惯了稍微有点成绩就得意忘形的人,如她这般谦逊的可不多见。
晚上魏建伟回到家,何晓芸又抱着他高兴了好久。
就是魏远航有点瞧不明白,上学是挺有意思的,可以跟小朋友玩耍,可是妈妈那么大了,怎么也想要跟大家一起玩?还高兴成那样子。
小胖子在心里默默的想,不然以后,他少去找荣荣玩,多陪陪妈妈好了。
于是,何晓芸很快发现,她儿子忽然变得黏人起来。
整个军区,考上大学的不止何晓芸一个,其他人陆续在过年前收到了通知书,只有她的姗姗来迟。
何晓芸心知是自己志愿改了的原因,但是别人并不清楚,他们只知道,她一直没有被录取。
从她决定参加高考开始,家属区内就有些闲言碎语,话里话外,不乏取笑她自不量力的,直到她考了第三名的消息传来,那些人才暂时闭了嘴。
但是随着别家屡屡传来喜讯,她这儿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各种说法又出现了。
何晓芸去水房打个水,都听见有人聊得热火朝天。
“不是说考了第三名么,怎么到现在也没有学校要她?”
“谁知道,昨天对面那栋楼张团长的儿子,也收到通知书了。”
“都到现在,该收到的早收到了。诶你说,她不会撒谎骗人吧?”
“不至于,消息是营区那边传过来的,她再能耐,魏营长前途再好,还能够让团长替他们圆谎?”
“那就是搞错了。”另一个人笃定道,“我早说了,她那样子,不像是能够安分读书的。一个农村来的,又没上过几年学,不知天高地厚学人考大学,除非天上下金子,否则能够让她考第三名?肯定是上头弄错了,所以之后才没了消息。”
许兰香也听到了风声,特意安慰她:“她们懂个屁,大字不识几个,还以此沾沾自喜,要我说,你的通知书肯定在路上,说不定一会儿就送到了。”
先前招生老师找上门的事,何晓芸忘了跟许兰香说起,见她为自己如此义愤填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要去哪个学校,我已经知道了。前两天,首都大学的老师来找过我……”
“什么大学?首都大学?!”许兰香音调拔高,瞪着眼看她,好半晌后,伸出指头戳了下她的额头,“好啊你,口风也太紧了点!”
何晓芸捂着额头讨好地笑。
许兰香没好气道:“听到别人说闲话,我还气的半死,你倒好,有好消息藏着掖着,还不让我知道。”
“这不是通知书没来,想给嫂子一个惊喜嘛。”何晓芸赶紧解释。
“惊喜没有,惊吓倒是有。”许兰香哼道。
何晓芸理亏,只能说好话赔不是。
好在,许兰香只恼了一小下,很快又得意起来,“这回,我看那些八婆还有什么话好说。一个个自己的日子不好好过,专来眼红别人,什么东西!”
话还没说完呢,走廊上传来热闹的声响,紧跟着有人敲门。
原来是对面楼张团长的儿子考上了,他爱人高兴,特意买了糖来分。
不过,随她一起来的另外两人,就不知是安的什么心了。
其中一人看见何晓芸在许兰香家里,立刻和张团长爱人说:“我们这栋楼里可有一位女状元呢,嫂子你瞧,这就是魏营长的爱人,她考了整个首都第三名。”
张团长爱人一听,好奇地吧何晓芸打量了一遍,称赞道:“早就听过弟妹的大名,人长得漂亮,又有文化,魏营长好福气呀!”
“嫂子过奖了。”何晓芸腼腆的笑了笑。
同来的另一个人说:“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其他人都早就收到录取通知书了,晓芸同志的却还没来,嫂子,你说会不会是领导给忙忘了?”
“怎么能忘?”张团长爱人笑道,“这些工作,不是领导一个人在做。或许就是迟一些,很快就能收到了。”
“那会不会是哪里弄错了?我听说,这次考试的人很多,那么多分算来算去,不会是把晓芸同志的分数算错了吧?”
另一人紧接着说:“我们都跟着一起着急呢,知道晓芸同志考得好,大家都替她开心,要是最后才发现弄错了,多伤人啊。”
何晓芸默默看她们表演,许兰香听得直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