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去上课。但是大家都默认了陈语白晚上在医院留宿这一项要求。
周岭下不了床,身上还插着各种管子,陈语白跟护工学习擦身,累的满头大汗。水要换好多遍才能保持温度,毛巾要拧得很干,擦一遍下来陈语白的双手通红,虎口被磨的一碰就痛。好在周岭的头发因为做手术被剪短了很多,倒是不用花很长时间。
第三天,周岭白天的大部分时间是清醒了。他躺在床上难受,想要下床,被医生臭骂一通;又觉得自己身上很臭,想要洗澡,被陈语白臭骂一通。
陈语白从学校回来,给周岭喂蔡阿姨煲了很久的鸡汤,每喂一口都怕烫,要先抿一下试温度,才敢给周岭喝。周岭靠在床头,头发像狗啃过一样参差不齐,说话依旧虚弱,却总是把陈语白气得要命。周岭说:“语白,我真的好臭,我想洗头发。”
陈语白冷着脸:“医生说了现在不能洗。”
周岭道:“可我真的好臭,我怕你嫌弃我。”
“我不嫌弃你,忍着吧。”
“那我嫌弃我自己。”
陈语白喂汤的动作一顿,丢下勺子去找护士,指着周岭对护士说这人非要洗澡,我管不了了。护士先是说周岭:“什么?这才第几天你就想洗澡?命还要不要了?”
又去说陈语白:“你家属该强硬就强硬,不要什么事都依着他。”
陈语白点点头:“我是被他的嘴脸蒙蔽了双眼。”
嗨,周岭下章就恢复了!
Chapter 21
住院第三十二天,周岭终于可以被搀扶着下地了。大家给他找了个轮椅,他不爱用,每次都要扶着拐杖一瘸一拐的龟速前进。他头上被剃掉的头发也长出来不少,刘海长了,遮挡在眼前,颇有一番流浪诗人的味道。
周岭在住院半个月左右的时候就开始看公司文件,陈语白不在的时候他面前总是摆着平板或电脑。陈语白每天放学回来就坐在床边给周岭削水果,拿个橙子洗净,用小刀划十字,然后把食指掐进去扒皮。他把橙子剥的很漂亮,金灿灿的,上面一点白色的脉络都没有,然后一瓣一瓣给周岭分开,放在玻璃制的小碟子里,让周岭吃,这样周岭就不会脏了手。剥完橙子他的指尖总是很苦,他又懒得立刻去洗手,周岭给他喂,两人一瓣橙子还要一人一口。
安秘书已经入狱了。陈语白问到,周岭突然想起来,说:“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是安秘书的吗?”
陈语白摇摇头。
周岭解释:“其实那个文件经手的人不少,要排除起来还是有点困难。但如果书柜里的乐高被人动了,范围就很小。”
陈语白恍然大悟:“怪不得大家都说没碰过!但是……安秘书为什么要这样?”
周岭揉揉陈语白的头发:“这就交给我来操心吧。”又拍拍陈语白的手:“快去洗手。”
有个周末,蒋凡和父母还来探望过周岭。蒋凡拎着花篮和水果进到病房,乖乖巧巧和大家问了好,没坐两分钟实在忍不住,拉陈语白出去说话。
他非常担忧陈语白,劈头盖脸的问了一堆问题:“没事儿了吧?严不严重啊?我天,我爸跟我说的时候吓死我了,我也不敢跟你发微信,怎么回事儿啊?你俩现在咋样啊?周阿姨知道不?周岭哥还要多久才能出院啊?”
陈语白挨个儿回答他的问题,安抚似的说“没事没事,都过去了”,又问:“你跟校花最近怎么样?”
说到这,蒋凡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说:“我俩分了。”
陈语白惊讶:“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分了?这才两个月吧?”
蒋凡摇摇头,不肯跟陈语白细说,只说两人性格不合。
陈语白见他情绪低落,也不好再追问。
住院第三个月,周岭身上的石膏终于被拆了。医生说恢复的很好,要周岭每天坚持复健,估计不要多久就可以正常生活了。
陈语白就开始负责陪周岭复健。周岭看着精瘦,其实身上有一层肌肉,体重远比看上去重。陈语白扶着他每天从病房走到复健室,又搀着他在仪器上上下下,最后再把这位大爷扶回病房,累得要命,每次汗都湿透了衣服,一周下来小臂上的肌肉都结实了点。
周岭还经常趁机乱摸,要么搂着陈语白的腰,手在腰侧磨来磨去,有时候还从下摆伸进去;要么头靠在陈语白肩膀上,每次呼吸都要凑在陈语白耳边吹气,可他表面上却总是一本正经,还不忘跟医生护士点头打招呼。陈语白无奈,问他:“你这样难受不难受啊?”
周岭说:“不难受。”
陈语白翻个白眼:“我看你真是道貌岸然。”
周岭整个人趴在陈语白身上,懒洋洋地说:“语白怎么才发现。”
早上周岭起床穿衣服也要陈语白帮忙。陈语白帮他脱睡衣、换病号服,再套薄外套,一颗一颗的扣扣子,整个过程非常坦然,一副“爷身材好你随便看”的模样,偶尔还捏陈语白的耳朵,故意问:“语白耳朵怎么红了?是因为房间里很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