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深深的湿气,是白天刚刚下过一场大雨的原因,也因为雨的冲刷,晚上月色更明亮,月华皎皎。
诺大的宅子中,一道白色的人影如游蛇一般徐徐图之,沿着长长的走廊时快时慢,绿水假山,亭台楼阁,按着颇有规律的方向,那白影飘到一扇门前停住,那扇门正是戚容所在的卧房。
那人一身白衣,长发披肩,脸被头发盖住,在月光映衬下,白的耀眼,活生生一副厉鬼的模样,事实上,这就是一只积怨已久的厉鬼。
那鬼的手隐在宽大的衣袖之中,此时缓缓向上抬起胳膊,露出一段惨白的手臂,手上指甲已经长的令人发指,最恐怖的是,他的指甲是没有血色的白,反而不是人所周知的黑指甲,像是在水里泡了很久泡的发白。
他一只手轻轻一戳,大马虎戚容睡觉本就不爱锁门什么的,只轻轻掩上,于是便给了此时这神秘厉鬼大开方便之门,以至于厉鬼的手还没真真正正碰到门上,房门仿佛被一带而起的风给刮开了,厉鬼都没想到这么的容易,
有人睡觉是不锁门的吗?不过,下一秒,他心下了然,房里睡着的并不是人,而是和他一样的一只鬼,当戚容运功修炼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宅子里的另一端感受到。
有些年久失修的木门“吱呀”叫了一声,两扇门就朝着两边门框奔走相告。而睡的死沉的戚容还沉浸在美梦之中,感觉器官迟钝,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迫近。
白衣厉鬼衣袖无风而动,缓缓飘入,直接飘到戚容床前,头发虽遮住眼睛,但是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原理,应该是不阻挡视物,因为他正仔细端详着睡相死难看的戚容。
他能感觉到眼前的这只鬼虽然法力不怎么样,但却是个有根基的鬼,又很大可能活了千年,乃是个千年老鬼,他直觉的实是八九不离十。若是吃了这只鬼,那他便能得到这只鬼的根基,法力大增。
白衣鬼有把握拿下戚容,鬼于鬼之间可以感受得到,他能感觉到戚容虽皮修的不错,法力却是不足,根本打不过他,以戚容这点微薄的法力,怕是只能吓唬吓唬凡人。
白衣鬼手掌转动,五指成爪状,无根长长的指甲齐齐亮出,森然夜色中甚是骇人,裹挟着指风向着戚容的脖子呼啸而去。
没有任何意外的,戚容被掐住脖子,猛的睁开眼睛,但是没有任何防备的被掐的大脑缺氧,眼睛供血不足,睁着眼睛也对眼前的东西视而不见,两眼一抹黑,啥也看不见!!
“咳咳。。。咳咳。。”戚容虽大脑当机,快被人家给结果了,但还是奋力挣扎起来,内心焦躁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撞,比蚂蚁还急,一边内心“操操操”的骂个没完,心说什么东西竟敢暗算老子,一边奋力想喊“救命”,
奈何嘴都张不开,“救”字都发不出,只能尖着嗓子咳个没完,但是随着那只手的用力,咳也快咳不出,戚容,快断气了,开始,他的脚还能蹬一蹬,现在,他两只脚便只能虚虚晃动两下,无力的像条死鱼一样搭在白色床上。
就在戚容意识涣散,就要再去见阎王爷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影携着绯色巨芒,以雷霆万钧之势,在白衣厉鬼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已经被狠狠击飞出去,“哐当”摔到墙上,一头顺溜的头发乱糟糟扎成一团,狼狈不堪的滑落在地,他一手撑地,“哇”的吐出一口黑血。
来人正是谷子,谷子一把扶起戚容,一边给他拍背,一边急声道:“爹,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戚容那即将随风逝去的意识被急剧灌入的空气给拉了回来,“咔咔咔”戚容猛咔几声,再睁开眼,就着月光,看清来人,是自己儿子。
谷子喜道:“爹,你没事了,吓死我了。”
天知道谷子在隔壁休息时听到戚容急促而紧张的窒息声时,他那一瞬间感觉掐着戚容脖子的那手正在拿刀子狠狠戳他的心,他什么都想不了,也不能想,他走也不够快,跑也不够快的化作一团红芒飞过来,结果就让他看见一团恶心的白色东西正掐着他爹爹的脖子,而戚容已经翻白眼,就要不行了。他那一瞬间想直接将那个东西给爆破了,可是不行,他要先确定戚容没事。
一挥衣袖,把屋里灯火点着,屋里登时亮堂堂一片,一边继续给戚容顺气,一边让他舒服的躺倒自己怀里。
缓了一会儿,戚容彻底清醒过来,一眼就看到屋里墙根底下一团白色的人影,是什么?
戚容艰难挣扎着,动了动手指,指了指那个白衣鬼,大家都是鬼,自然知道那个人也是鬼,他又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鬼气,那白衣鬼定是受了重伤,身上的鬼气和刚出笼的包子似的,蹭蹭的往外冒。
此时摊在那里一动不动,谷子在戚容的影响下,此时终于拿正眼看那白衣厉鬼。
“把他弄过来。”戚容现在还感觉脑袋嗡嗡叫,和一群蚊子在里面团团飞一样。
谷子只勾勾手指,那鬼就像被绳子缚住一般,后背朝前,头耷拉着,倒行着被拖到戚容面前。
此时毫无生气的白衣鬼和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