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义兄陪着?”
闻言,那浅紫色的背影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她没有回头,只淡淡摇了摇脑袋,鼻音重重,“不用了,师兄便自己去忙吧,我一会自己回去。”
裴翊担心地看她几眼,知是拗不过她,提了步子,正欲行,又转过身来,从袖里取了块小玉符自后塞入了她的手心。
“我的人何处都有,只要显这玉符,便能调动保护自己。这儿不安全,早些回去,知道吗?”
……
裴翊操心地盯着那沉默的后脑勺,轻叹一声,提步离开,忽闻身后脆生生一唤:“义兄——”
裴翊直直定在了原地。
“多谢……义兄。”
愁眉瞬时展开,他悄然弯了嘴角,晃了晃扇子,悠悠离开。
养个妹妹真是操心啊。
黑云渐散,城墙上送亲的百姓也逐渐往回散去。人群熙熙攘攘中,似有几个脚步逆着人流悄然靠近。
钟白睁着乌黑的大眼睛直直望着远方,心下的跳动却悄然加快了许多。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悄悄捏了捏衣角,缓缓阖了眼。
“是她!”
耳畔一声低喝,痛觉从脖颈处传来,再接着,她便失了知觉……
金碧辉煌,盘龙绕柱。
俨然又回到了她噩梦之中最深最惧的地方,钟白抬了抬眼,并未露出多么讶异的神情,却只一瞬,又迅速地合上了眼帘。
她想晚些醒,晚些面对这一切
只旁边的男人并非如她所愿,随着一声怪异的笑,冰凉的声音努力压低压缓,使自己显得温泽,却如何都如毒蛇吐信,阴冷寒毒。
他俯下身子,冰冷的气息陡然覆来,“师姐怎的又闭上眼了?无碍,我便如此陪着师姐。”
贯穿了她两世梦魇的声音一如从前,瞬时吞噬了她所有希翼。钟白睁开眼,灰暗无光的瞳定定看向那人。
一如前世,他眉眼温润如玉,生得无害温良,只那眼底的野心和阴鸷较先前,丝毫不作遮拦,他□□裸地袒露着眼底的贪欲。
那是她避无可避的梦魇。
可钟白却并无了梦中那般恐惧与躲闪,那空洞无波的眼淡淡地落在似笑非笑的面上。
“太子殿下想要如何?”
男人俊秀清润的眉眼弯起诡谲的笑意,他冰冷的手缓缓拂上钟白的眼,自清丽的眼,经过挺翘的鼻,落在丰盈的红唇之上。
他幽幽道,“师姐不必如此陌生防备,那夜飞云峰,师姐头一回对我展颜而笑是,我可是就对师姐一见倾心了。”
钟白猛地拍落他的手,冷笑一声,“你也有心?”
“师姐如此说,可伤了我的心了。”
他收了指尖,往后倚回了红木嵌金的轮椅之上,嘴角仍挂着低低的笑意。
“还是说,师姐是因为大师兄之事生我的气?”
听着这话,钟白空洞冰冷的眸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她厉声坐起:“你为何要害他!”
“为何要害他?”
那人温润笑颜忽然绽开了狞笑,似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的神情几近癫狂。
“我沦落成如今这废人模样,还不是拜他所赐,如今你倒怪我对他下手了,你以为,我是圣人吗?”
“大师兄……”钟白震惊地撑着床榻往后缩了缩,喃喃摇头“不可能,大师兄怎会如你这蛇蝎一般歹毒!”
“师姐啊师姐,你的心中,自始自终,都是他吧?”沈煜川冷笑一声,面上笑颜却险险撑不住。
“你想做什么!”
“我啊——”那冰凉的手轻柔地一下一下拂过钟白头顶,眼底是变态的掌控欲和执念。
“不做什么,只是喜欢师姐罢了。”
“来人。”
随着他一声令下,门外几个侍卫推门入内,那金袍绸缎的男人倚坐在轮椅上由着侍卫推走,行至屋檐之下。
沈煜川回过头来,面上又换回了那温良缱绻的笑意。
“待我看好了日子,便了迎娶师姐做我的王妃。”
“你做梦!”
一个枕头飞砸上去,沈煜川也不恼,只捏着那枕头贴近鼻下,轻嗅,嘴角挂上了更为幽深的笑意。
他转头望向旁的侍卫,“这几日,务必寸步不离地保护着王妃,若是她叫什么歹人抓走,本王唯你们是问。”
“是。”
……
这保护,相近于监视。
两个冷面的侍卫寸步不离地盯着她,除了盥洗时换了个女婢,其余时间两双眼睛就从未从钟白身上离开过。
钟白不恼不怒,却也偶尔做个像模像样的反抗和谩骂,毕竟沈煜川最是多心之人,若是太过乖巧,反而会惹了他的疑。
她的活动空间局限东宫之内,虽范围也不小,可出了她那院子,便要时不时遇上些讨厌的人,她便不想出门了,只每日窝在这偏殿里。
而沈煜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