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你好,请问要剪头发吗?要做什么发型?”陆炎满脸笑意地迎接客人。
那人身形强壮,满脸狠厉,眼尾处有一道短而窄的疤痕,在古铜色的皮肤上格外明显。
他冷冷道:“给我剪个寸头。”
“好嘞。”
“多少钱?”
“一共20块。”
“滴,支付宝到账20元。”店内响起机械女声。
“谢谢啊,欢迎下次光临。”
“你这里有个叫陆箜栀的人吗?”男人却没有马上离开,坐在椅子上问了句。
陆炎笑意减去,板着张脸说道:“没有,我不认识陆箜栀这个人。”
男人表情怪异,但他的语气到是没有之前那么冷淡了:“那你知道陆焱吧?”
这下,陆炎连最后那点笑意都消失不见了,整个人都警惕起来:“你是谁?找他有什么事?”
男人却没有回答,他似乎松了口气,态度比刚才好多了:“没事,我就随便问问。过几天我再带人来你们这家店,给你揽生意。”说完这两句话,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箜栀一身白衬衫,再配上蓝色格子裙,那双狐狸眼不笑时透露着一丝狡诈与冷漠,给她增添了几分疏离感。她肩上背着陈旧的书包,走进店里,说道:“陆叔,我回来了。”
“回来了。箜栀啊,你不换书包么?”陆炎看向他哥刚领养的孩子,不解道。她到这儿了一个月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让她固执地背着那个书包。
陆箜栀抓紧了背带,摇头道:“不用了,这个就很好。”这是常瑄储初中时送她的书包,已经用了一年半了,她不愿丢,更不愿换新的。
“箜栀啊,你以前有招惹过什么人吗?”陆炎想起刚刚来的那个男人,不安道。
陆箜栀心有疑惑,面上却不显:“没有啊,陆叔,怎么了?”
陆炎更加奇怪了,既然不是她,那只能是陆焱了,可他哥也不是那种爱惹是生非的人啊。那么那个人,究竟是谁呢?他眉头紧锁,喃喃道:“那今天那个男的是谁?长得又高又壮,凶巴巴的。”
陆箜栀脸色一沉:“陆叔,那个人长得怎么样啊?”
“他看起来倒是挺凶狠的,一只眼睛上还有一道疤,反正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那他过来我们这儿干嘛呢?”
“剪发呗。单单是剪发到没什么,关键是他还问我认不认识你和陆焱。这就很奇怪了。”
“陆叔,伯伯什么时候回来?”
“六点左右吧。”
落日之下,余晖洒落一地,丝缕阳光穿过嫩叶间的缝隙,形成点点光斑,映照在人们朴实的脸上,洒落在人们心间,带来了一丝温暖。
理发店旁站着一个衣着脏乱的男人,他抓起衣袖,用力擦过流下的汗液,被晒黑的皮肤隐隐发红。他习惯性地拍了拍早已湿透的衣服,灰尘依旧附在上面,只有少数散落在地。
他只好穿着这身脏衣服走进理发店。
“唉!”那个男人大喊,“我回来了!”
正在聊天的两人闻言转头。
“伯伯。”
“陆焱,你怎么才回来,菜都凉了。来来来,去帮我热热菜。”
“陆叔,我去帮忙。”
“你就不用帮忙了,菜很快就热好了。”
燃气灶上冒出蓝色火焰,蒸锅往上面一放,再调中火,水蒸气很快就从小孔飘出。
陆焱看着他调火,靠在墙上闲聊起来:“老板说,从下个月起我就涨工资了。这样的话,一个月我能挣一万多。”
“这是好事啊。”陆炎调完火后也靠在墙上,“我也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啊?”
“今天有个人来剪发,问我认不认识你和箜栀。那个人长得挺凶的,眼睛这儿,”他指指自己眼尾,“有道疤。你认识他不?”
“这个人听起来很耳熟啊,可我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你再仔细想想,他还说过几天过来我这。”
“过来就过来呗,还能吃了你不成?我这个星期六没活儿,你问问箜栀想去哪玩,我带她去。”
“行。”
微风拂过,樱花飘落,水面激起一片波澜。春日的早晨清爽而干净,繁花随风落地,嫩叶悄悄发芽,生机盎然,连风中都充满了活力。
早起的小贩占好摊位,摆上各种早餐,猪肉馄饨、牛肉粉丝、生煎包、煎饺、拌面、豆腐脑——这里什么都有,整条街都散发着美食的味道,香味扑鼻,色味俱佳,诱人前来光顾。
陆焱去买了一份生煎、两根油条和两碗咸豆浆。他是G市人,按理来说是喝不惯H市的咸豆浆的,可他毕竟在这住了十年,原本不能接受的多多少少都接受了,连带着他弟也一起同化了。
这有些东西啊,你原本不习惯,久而久之就什么都习惯了。他想着这些,这几年来,他也慢慢习惯了没有他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