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头脑很沉,晕乎乎的。想睁眼却睁不开,什么都看不见。意识逐渐模糊,在最后清醒的那一刻,陆箜栀听见那个男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他说,人抓到了。
再次醒来,她已经不在车内了。睁开眼,入目之处皆为一片灰暗,眼前有个人影在微微晃动,看这身形,似乎是个男人。空旷的室内回荡着他粗犷的声音,虽小却能听清——他在抱怨她怎么还不醒。
她动了动身子,不经意间发出了细微的摩擦声。男人顿时止住了声音,转身朝她大步走来。
手脚被麻绳紧紧绑住,她无法挣脱。没想到这个人耳朵这么灵,她只是稍微动了下就被他听到了。
男人的长相和他的声音一样粗犷,这要放到大街,保准会被人当做抢劫犯,人人害怕的那种。
陆箜栀的视线在他身上转了一圈,确保他没有带武器靠近后才开口:“那个司机呢?”就像在聊家常般,丝毫没有被绑架的样子。
男人没料到她醒来后的第一个问题是这个,愣了一下才恶狠狠道:“关你屁事!闭嘴!”
陆箜栀不再说话了,反正问了他也不会回答,那说了又有什么意义?
手腕被勒得很紧,隐隐作痛,她开始有些烦躁——这样下去必定会留下痕迹,到时候被常瑄储发现了怎么办?
男人见她乖乖闭嘴,很是满意:“陆禅的女儿,是吧?上次让你给跑了,这次就给我好好待在这儿,想都别想走。”说完,他便慢悠悠离开了这个房间,把她单独锁在里面。
原来是他们,上次她跑了,所以再抓一次么?陆箜栀垂下眼帘,余光看到一抹亮光,眼神定住,她大致看清了那个东西的形状——那是她的瑞士军刀,想来他们已经搜过身了。
一年前她也是被这群人绑架,醒来后一直和他们周旋,一边和他们说话,一边用随身戴的瑞士军刀解绑,费神且费力。最后她成功了,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抓起桌子上的手枪,用黄仲延教她的技巧,扣动了扳机——这是她第一次用普通手枪,之前她用的都是运动枪——她学过射击,曾在全国青少年射击锦标赛中拿过一次银牌。
那群人傻愣了30秒,直到她快要走出门外才反应过来,纷纷拿枪指着她。她也不慌,从怀里掏出烟雾弹,往里面一丢,走了。至于事后就交给了那群警察。
而这次……恐怕没那么容易跑了。但好在她留了后手——她通知了警察,这帮人不知道。
环顾四周,一片空荡,这里除了一套桌椅,什么都没有,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折磨死她了。想把她一个人关在空旷的房间,让她一个人饿死或渴死又或精神折磨至死。
她记得上次那些警察只抓到了六个人,其余的全逃到国外去了。难道……这次回国是专门来抓她的?还是说……要联络那些在国内的贩毒分子。不,他们的联系一定没有断过,否则怎么会这么久都没抓到重要的,这次就是冲着她来的。
那……常瑄储也会被盯上吗?
她紧闭双眼,不敢再想下去了。这三年就是为了他的安全她才会刻意避开他,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轻易回到常家的。可偏偏……经济断了,这叫她怎么继续下去?那只能提前回去了。
她做的那些事,也会无法避免地牵连到他,加派人手只是为求安慰罢了。
刀片闪闪发亮,她想挪动身子,去拿那把刀,却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她了然一笑,怪不得那个男人这么放心,原来他走之前往这里撒了药。
她艰难地挪动身躯,在手指勾到刀柄的时候,眼皮一沉,差点昏睡过去。她紧紧咬住嘴唇,痛感换回了一丝清醒,右手反握刀柄,刀刃一下下地摩擦麻绳。
力气越来越小,她手一抖,锋利的刀刃刮伤了手腕,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她却像没有知觉似的,不停地割着手腕,伤口越来越深,血流不止。
“啪!”
刀落地,人睡去。
她模模糊糊地想着,这次……真的只能靠警察了。
眼睛肿痛得厉害,嗓子又干又哑,腰侧被缠了一圈又一圈绷带,稍一动就会牵扯到伤口,撕裂的痛感猛的传遍全身,她倒吸一口冷气,不情不愿躺回病床,颇为郁闷,怎么这次又被捅了一刀?
上一次被捅还是在两年前,她悠哉悠哉地走在大街上,却很不幸地遇到了一个精神病患者。那是个身强力壮的疯子,见人捅人,逮着一个捅一个。而她,就是第一个被逮着的。
虽然她学过几年跆拳道,伤了人家几拳,但肯定是打不过他的——他手持菜刀,而她手无寸铁,加上体型力量差距太大——毋庸置疑的,她反抗无效,还被连捅三刀,在ICU病房住了整整一个月,好几次差点死去。
护士礼貌性地敲门,一进门便看到她起身想要去拿手机,赶紧把手机放到她手里,责备道:“你腹部受伤了,不能随便乱动,想要什么通知护工就行。”
陆箜栀颤巍巍地接过手机,开口道谢:“谢谢。”声音低沉嘶哑,她清了清嗓子:“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