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未来有一天,再也不会有这个问题出现。如果我一开始就报警,我一开始立刻做药检,这个案子或许就到不了再审。可是我害怕,这个案子里,我所受到最大伤害,不是来源于被害人,而是来源于这个世界。”
“我不报警,很难理解吗?”
孟鑫点头,他没有再多问。
叶思北走下去后,赵楚楚再次上庭。
“你既然早就有证据,为什么不在一审的时候提交?”
“因为我害怕。”相比第一次,赵楚楚面对这个问题,平静很多,“过去,我的男友和我父亲无数次和我说,让我不要去酒局,让我谨慎,我总和他们唱反调,想证明自己是对的。但那一天我轻信了范建成,把药给了叶姐,当我知道出事后,我一瞬间脑子里全是他们的话,我觉得这都是我的错,我害怕被他们知道这是我的错,所以我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在一审试图给叶姐作伪证,想在掩盖我喂药事实的情况下,把范建成送去监狱。”
“可我没想到,”赵楚楚低下头,“网上会突然把毛头转向我,因为我把叶思北放在车上,他们就试图找出我所有的污点,不断证明我是个穷凶极恶的人,我一定是故意抛下她。我穿着打扮,我的举止,我谈过恋爱,我过去所有不符合好女孩标准的行为,都成为了他们的攻击目标。这让我陷入了抑郁焦躁,我每天都在刷网络,我拼命想要证明自己是个好人,我望他们不要再骂我了,于是在法庭上,我告诉大家,我没有把不清醒的她扔在车上。”
“是什么让你转变了想法呢?”
孟鑫有些奇怪。
赵楚楚听到这话,她苦涩笑起来:“因为,叶姐信我是个好人。”
“而我也发现,错误不去面对,是不可能消失的。”
赵楚楚下庭后,赵淑慧走上法庭。
同样是为什么一审隐匿证据的问题,赵淑慧面上木然:“因为那时候,我以为我离不开他。我需要他养家,需要他当我女儿的父亲,而且,我也不敢离婚,我不知道离婚后,要怎么和父母说,我也怕未来二嫁没人要,我一个带着雯雯,日子不好过。”
“但其实我帮他,我心里也一直很愧疚。我经常睡不好,怕雯雯遭报应出事。而且,他被释放后,脾气越来越大,我们经常吵架,他经常打我,好多人笑话雯雯是强奸犯的女儿,我觉得,再难的日子,也不会比这么更难了吧?”
“后来叶律师告诉我,自首立功可以减刑,我想孩子不能没人管,我早一天出来,也是一天,所以最后我就把证据提交了,希望法官大人能宽宏大量,我孩子还小……”
……
叶思北的案子激烈着时,秦南在另外一个法庭,对自己所有行为供认不讳。
“当时我就是想和他同归于尽,但是我妻子叫住我,她说她不在意了,而且她和我说,”秦南笑起来,“我们还有很好的未来。”
“所以我停手了。”
“当时有警察靠近你吗?”公诉人向秦南提问,秦南摇头。
“你难道没有感觉到生命威胁吗?”
“我本来也不想要命。”
“你妻子对你这么重要吗?你杀人的时候,难道没有想过未来?”
听到这句话,秦南沉默着,好久,他缓声出口:“那时候,我觉得,我没有未来。”
“但在她朝我伸手的那一刻,”秦南回忆着那一夜,面上带了几许温柔,“我觉得我有了。”
在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终于长大。
不再是那个看着哥哥上吊,看着父亲被打断肋骨,看着母亲离开,面对人生毫无反抗之力的孩子。
这一次,他的反抗,成功了。
两边案子同时审理推进,记者和远道而来的群众都在门口苦等。
叶思北在房间里苦熬时间,许久后,听见工作人员走进来问她:“叶小姐,要宣判了,你要不去法庭上听判?”
“可以吗?”叶思北有些诧异,工作人员点头,“现在你可以以原告身份上庭。”
叶思北迟疑着,她点了点头,站起身,跟着工作人员一起走到了法庭上。
她拘束坐到旁听席上后不久,就看见范建成也被带了上来,范建成和她目光相对,他本是气势汹汹,但和叶思北对视片刻后,他还是不自然扭过头去。
除了叶思北,还有好几个女人也走了上来,她们都是这个案子的原告,大家没有说话,目光交错,点了点头,便是打了招呼。
一众人等了片刻,审判长带着人走进来,坐上自己的位置。
审判长简述了案情后,念出了判决:“本院认为,范建成基于本身社会优势地位,采取使用药物、暴力、威胁等方式,不顾妇女意志,强行与妇女发生性关系,其行为构成强奸罪。2008年至2018年间,范建成共性侵九人,符合强奸罪加重情节,依法应当在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的幅度内判处刑罚。案发后,范建成为逃避刑责,于一审中通过授意赵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