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保护好弄丢了很多年的女孩儿。
仅此而已。
容祁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他翻出和郑浅的聊天页面,打下一排字。
【我应该十一点回家,你早点睡,晚安。】
末了,他又难以控制地打下几个字——
【很想你。】
—
周六晚上,郑浅先跟着容祁出去吃了顿饭,休息片刻后又去了电影院。
从吃饭开始,到现在开车去电影院,郑浅已经偷笑了一路。
她睡醒后看到了容祁十一点多发来的消息,整颗心都泡在了蜜糖里。
容祁还是那个容祁,但是身份不一样了,说的话也不同了。
她听的心情自然也不同了。
容祁用眼神询问了无数次,可她就是不说。
她怕他骄傲。
郑浅很努力地把控着笑的力度和声音,可还是没忍住笑大了一声。
密闭的空间把笑声无限放大。
郑浅一把捂住嘴,悄咪咪地扭头看向容祁,冷不丁撞入对方含笑的眼神里。
容祁曲起手臂,手指抵住了下颌,单手握着方向盘,一边注意路况一边问着,“什么事这么开心?”
郑浅费了力气才舒缓了脸部的肌肉。
她压平了唇角,脚尖左右交替晃悠,“跟你在一起就开心啊。”
这话的可信度太低了。
但容祁还是相信了这套说辞。
他用余光扫到女孩儿飞舞的眉眼,不自觉地跟着弯了唇。
他目视前方,话还是对郑浅说的,“那你最好省着点力气,一会儿可有你笑的。”
故意卖弄玄虚的句子成功转移了郑浅的注意力。
她转过头,眼睛晶亮,“你是不是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
容祁挑眉,一言不发。
任凭郑浅怎么问,他都会巧妙地避开话题。
像是幼稚地在报复郑浅之前的行为。
车子伴随着叽喳声进了地下停车场。
车停稳后,容祁拎好墨镜,先一步绕到了副驾驶边,牵了好几下才把嘴撇到耳根的郑浅带下来。
直升电梯近在眼前,郑浅却眼看着自己离电梯越来越远,“干嘛?”
她跟着容祁走到了后备箱。
砰地一声,车厢弹开。
里面,箱内小灯亮起,照亮了正中央一大捧娇艳欲滴的玫瑰。
每一支玫瑰花都开得正艳,扎好的蝴蝶结把它们聚成环状,莹亮的水珠折射着淡淡的光泽,像是蒙了一层柔软的雾。
晚上九点的玫瑰还如此新鲜,真的太不容易了。
郑浅被这捧花哄得扬起笑容。
可她面上还是强忍着,故意扬起下巴问了句,“这是送我的吗?别拿错了,到时候我可不还。”
容祁把钥匙握入掌心,替郑浅拨了下鬓角的头发,“是送给你的,绝对没错。”
郑浅被他一本正经地回答打了个措手不及。
她含住唇,弯腰从后备箱里抱起那捧玫瑰,微微低头,嗅了一下。
花瓣的香气浓而热烈,醉人心脾。
她以前也买过玫瑰放在家里做点缀,但是没有这么香,所以她一度以为电视剧里的女主角闻香后的惊艳表情是装的。
但是今天,她接到了一束心上人送的花,也明白了那些女孩儿对玫瑰的喜欢源自哪里。
香甜的不是花香。
是送花人的心意啊。
容祁看着郑浅阴转晴的脸,摘下自己的帽子压在了她的头顶,自己也戴上了墨镜,“笑也笑了,我们去看电影。”
直升电梯带着他们去了顶层影院。
这家电影院和容祁签约的公司有长期合作,所以允许公司安排人在点映厅门口收票。
他们进去的很顺利。
十点整,影厅里的灯光骤然灭掉,电影准时开播。
郑浅看了预告片,大概知道情节。
《幻梦》是改编自小说的电影,讲述了一个少年误入仙境,碰到了一个和自己已经死去的童年玩伴一模一样的流亡公主,并帮助她夺回了王座,最终回到原世界。
容祁饰演的是那位风度翩翩的主角少年。
电影特效极佳,而容祁的表现更加出彩,细腻的情感变化在他的眼神和行为中尽显无遗。
好几次,郑浅都被少年的回忆和真诚打动。
她偏头,看到光影勾勒下的,容祁的侧脸线条,忽明忽暗的光晕映照着他俊朗的侧脸。
她突然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因为幼年那场连续几天的高烧而丧命,好好地活到了现在。
还好好地,和她的少年重逢了。
郑浅闪动眸子,伸出一只手,握住了身边人的手背。
她对上了容祁明亮的双眸,没说话。
无言胜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