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襄前几日给家里来了信,提及了外面的世界,饿殍遍野,家破人亡,遭遇不幸的人太多太多,听闻敌国已经有了攻打南楚的准备,边境战乱时常发生,那一片如今才是真的人间炼狱。
陆缈作为一个南楚人,都不敢相信它能撑多久,那样一位耽于享乐的君王和那样一批贪污腐败的奸臣,又怎么敢期盼继续绵延百年呢。
也只能过一日算一日了。
第23章 君不悟 下药
慎娘从来都没有这么生气过, 她把朱颜辞镜楼所有人都叫了过来,冷峻面容上是凌冽的寒意,琬琰站在前面, 手里攥着那根带着细微小刺的鞭子。
白缨给维桢下药了, 要不是陆缈发现的早,维桢这会已经哑了。
没有任何一个乐坊娘子会是哑巴。
她看了一眼舒窈, 目光复杂,舒窈没有抬头, 专心的绞着手中的帕子,不理会白缨的哭喊。
她越是云淡风轻, 陆缈就越气,看不顺眼斗嘴都没什么, 下药那就太过分了。
琬琰亲自动了手, 一鞭比一鞭重,白缨的惨叫叫人有些毛骨悚然,许是年岁长了, 见不得这血腥样子,南嘉不再像最初那样分外冷漠的说晦气,而是别过头不再去看。
眼看着白缨要没起了, 琬琰问了一句:“还要打吗?”
慎娘说,打。
琬琰动手了, 直到白缨断气,尸体被拖了下去。
园子里弥漫着腥味,谁的心情都不好, 却都又不说话。
慎娘打量了一圈这里的人,目光在舒窈身上停留许久,最后离开。“看来是我这些年对你们太好了, 都让你们忘了朱颜辞镜楼的规矩,开始在我眼皮子底下闹事了,谁给你们的胆子?”听到维桢出事的时候,慎娘都形容不了当时的心情,气愤和无奈夹杂在一起,她也是时候帮帮这几个长长记性,白缨就是例子。
“朱颜辞镜楼很少留客久住,我记得我说过很多次,齐郎君要留,我们没办法,可是望泞你非但不劝,还怂恿他带你出去,要不是齐夫人找上了门,你还打算任性多久?”
望泞眼眶红红的,掐着手心说不出话,她知道自己做的不对,慎娘之前没说她也就以为过去了,没想到慎娘都记的好好的。
“甘棠,”慎娘唤了一句,甘棠立马直起身子,收敛懒散的姿态,“你钻研你那些药我不管,你要是再敢给我用到客人的身上试试看,别以为他们不知道我就不追究,当初你那般胆大妄为敢对国舅府的人动手我已经没追究了,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
慎娘今日是铁了心把这一个两个说说,“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在那些权贵面前,你们什么都不是。”
望泞和甘棠的呼吸急促了几分。
慎娘又走到锦颀身前,“你也给我记好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心里明白,我放任你和沈将安,不代表你可以为了他拒绝其他的客人,再敢有下一次,我会让沈将安进不了明徽城。”
沈将安是锦颀最大的软肋,一提到她锦颀眼睛都红了,忙着答应慎娘,让她不要迁怒沈将安。
她知道慎娘有这个本事的,有赵仆射在,有吏部尚书在,慎娘只要发了话沈将安就别想科考了。
慎娘怒气平息了几分,她也就是吓吓锦颀叫她收敛一些,真要是狠心就不会放任他们那么多年。
最后慎娘停在了舒窈面前。
“是你让白缨做的吗?”慎娘问她。
舒窈直视着慎娘的眼睛,语气轻松而淡然:“不是。”
谁都不信的,她和维桢有了争执,白缨又是她的婢女,除了她还能有谁。慎娘沉默了一会,微微点头,却绝对不是满意。
“我最后再说一次,不管是谁都给我按照规矩来,如若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你们也就不用在这里待下去了。”
望泞的身子颤了颤,甘棠也面含惧色,不用在这里待下去的意思绝对不是放她们走,她们会被送到下等的乐坊。
这个概念就是她们接待的男子会是各种各样的,当然大多是有那么一点小钱,粗鄙或是年迈的人,只要他们想她们就不能拒绝,她们不需要再学习什么技艺,而是要去接客。
换言之,那时候的她们不是乐坊娘子,而是真正的妓/女。
舒窈不自觉的收紧了下巴,眉眼中还是很淡然。
等到人都散了,陆缈才去找了舒窈。
“现在没人了,你可以跟我说了,到底是不是你?”陆缈把门关上,露出来的一双眼睛充斥和焦急。
舒窈没所谓的说:“还需要问吗?你们心里不都已经认为是我做的了吗?”
她这个态度把陆缈气死了,陆缈拔高了音量骂她:“我认识的阿回肯定不会给别人下哑药这种东西祸害人一生的,你跟我说清楚我就信你啊!你不说我怎么跟甘棠她们澄清替你说好话啊!”
陆缈下意识觉得舒窈可能会下药,但绝对不会是哑药。
“我只是想叫她身上起些疹子,让她几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