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站定脚的苏成左顾右盼。
“找不到就算了,你搜搜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就行。”陆斯顿看看时间,学校九点锁门,回去的路还得走一个半小时,他们最多还能逗留两个小时。
“明……在这附近……小卷毛嘟囔。
“你十年没回来了,找不到很正常。”
苏成摇头,仍在前面领路。
夕阳西下,余光寂静无声的洒在巷子里,给青色的瓦片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色,白墙偶有斑驳,连着地上窜出来的一抹绿,浑然天成。陆斯顿惊觉,这片房子闹中取静,有种天然未经雕琢的质朴,处处透着年份,像是陈年的酒,美的好似课本里的江南水墨画。
在魔都市区里,难得有这番景致,苏教授夫妻俩还是很会选地方的。
青石板路上,苏成一深一浅的踩着,步履间带着雀跃,手指拂过几个旧牌子,眼睛亮亮的,朝男朋友挥手,“你看这个这几个弄堂就还是老样子!”
陆斯顿忍不住打趣他,“你记性还好。”
苏成眨眨眼,“这地儿没怎么变。”
十年,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倒是这处与世隔绝没太大变化,宛若世外桃源。苏成伸手拉住陆斯顿,“快走,瞧瞧那家生煎还开着没!”绕这么远,原来是带他来吃生煎。
“我们在这住那阵子,时常去吃,好像叫杨……字号的生煎店,排队人可多了!生煎包啊,得吃刚出锅的,皮包而不破,热的烫嘴的时候咬下去一口,里面的汤汁往外涌,使劲吸一口,啧啧!那叫一个香!”苏成说着,咽下一口口水补充,“甜而不腻,恰到好处。”
让苏成这么一说,陆斯顿也来了兴趣,陪着他在弄堂里面钻。
石板街的住户一家连一家,找到天色渐暗,还是没找到叫杨记的铺面,肚子也逛饿了,小卷毛带着丧气,冲陆斯顿说,“我记得就在这附近啊,怎么就是找不到!要不,随便找家吃点?”
陆斯顿本就是陪他,俩人一路都拉着手,跑来跑去时不算明显,一停下步,俩个大小伙子牵手显得很突兀,陆斯顿捏了捏苏成的手,故意松开,指着跟前一家卖馄饨的问:“吃馄饨?”
吃不到心心念念的生煎,苏成就显得无所谓,这里不是商业区,吃饭的地方没几间,俩人磨磨蹭蹭进了前面的馄饨店。巧了,馄饨铺子也叫“杨记”,面店小而精致,一男一女两口子在里面忙活,饭点人也不少,坐了满满一屋子,苏成在门口排队买馄饨,陆斯顿找了个位置坐下,前面柜台里坐着个女的,在屋里跑进跑出的是个中年男人,瞧着像两口子。
“小哥卖相蛮好个嘛,馄饨要梭子味?”女人说话带着当地口音,看苏成面生,笑着夸他长得俊。
苏成当地话听得懂,不会说,别人夸他,他客气笑笑,“谢谢,我要两份荠菜的。”
女的瞧他听得懂,显得很高兴,撕了两张票子给他,苏成拿在手里灵机一动,问,“姐姐,跟你打听打听,这附近有没有家卖生煎跟你家店一个名字啊?”
十六七岁的帅气大小伙子管老板娘叫姐姐,惹得她脸上挂笑,眼睛里装着好奇,“有的有的,好多年前的铺子了,你怎的知晓?”
“以前在这住过一阵子,觉得特别好吃,好多年没回来,就想再尝尝,今儿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老板娘摇摇头,恰好他老公收拾好桌子来端馄饨,就喊他,“老公,这位小哥寻以前的生煎铺子呢!”
老板低头打量苏成,“早两年关门拉!”
“可惜啦!”这个答案,苏成有所准备,笑着问,“那以前店铺的位置呢?我好容易来一趟,想去看看。”
老板娘见他这样说,高兴的对老公,“妈妈知道还有人一直记得她做的生煎,一定高兴。”
老板比她媳妇还高兴,“小哥,就在这里呀!咱们铺子就是以前的杨记生煎,铺子是我妈妈开的,开了好几十年,前两年她刚过世。”男的边说边断了馄饨,带着苏成往里走,“我们夫妻俩手艺不行,做个馄饨勉强糊口,做生煎怕砸了母亲的招牌。”
苏成低头,他没记错!就是这个位置!男孩眼里涌出说不出的高兴,“老板谦虚了,凭您这的生意,馄饨肯定香!”陆斯顿找到的位置在最里侧的角落,是两个并排坐的位置。老板笑笑把两碗荠菜馄饨给他俩端上桌,见与苏成同来的男孩长得也这么精神,这么帅的一对小伙子,实在咋眼,一时想起什么,没立刻走。
直到背后有人喊“老板”,他方才回神,笑着说,“吃好,吃好。”
陆斯顿见自己的小男友去买个馄饨都能这么招人欢喜,忍不住逗他,“怎么耽误这么久?老板娘给你免单了?”
苏成坐在旧日的店铺里,心情大好,拿起桌上的调料瓶子,“怎么,吃醋不?”
陆斯顿接过来,反手就给他碗里倒了点,“还是你爱吃,多吃点。”
苏成踢他,打闹几下后,陆斯顿把男友一只手抓住,按在桌子下面,下巴朝桌上两碗馄饨抬了抬,“赶紧吃,人家送你的馄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