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哥哥发疯前,第一步就是这样,眼前出现不该出现的幻觉。
轮到他了么?
苏成很害怕,他冲进家门时,把宋迅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么着急忙慌的?”
苏成抬头,苏铭坐在桌子的一头,朝他笑,“成成回来了!”苏明元在厨房忙活着,在给他加菜。
一切都那么正常。
苏成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卸了包,转头对宋迅挤出一个笑,“没事,跑回来太着急了。”
“又不会不等你。”宋迅笑着嗔他,“赶紧洗手去。”
苏成在厕所洗手时,顺便连脸一道洗了,冰凉的水刺痛着他的脸,让他逐渐冷静了下来。再出来时,他已经恢复正常,长寿面已经摆在桌上,苏明元亲手做的,老爷子没说话,光拿眼睛瞅着自己做的面。
宋迅赶紧把苏成按下,“快坐下吃。”
苏成挑起筷子,弹滑的面条入口,配上酸酸辣辣的汁水,他低头连着吃下去两大口,胃里有了东西,人就跟着舒服些。
哥哥挨着他说,“成成27岁,面长绵长,福寿安康。”
跟小时候每年的生日一模一样,苏成埋头吃面。
“别急,没人跟你抢。”宋迅笑话儿子,“你爸做得多,不够了再盛。”
一家人欢欢喜喜围着吃了顿饭,苏成总算把刚才的恐惧从心里彻底驱散,趁一家人看电视,他推开门出去抽根烟。
家门口的巷子跟当年在平城的洒金桥巷口有点像,入口处有一对石头狮子,正是因为这点,苏成才看上了这处房子,每次回家,总能让他想起平城的老宅,自打他们搬出来,两层楼的老屋很久没人住过,二楼的灯也不会再为谁亮起来。
苏成手里的烟一明一灭,刚才在公司门口出现的陆斯顿太真实,从长相到说话的方式,都跟记忆力的男孩没有区别,让苏成很害怕,自从研究哥哥的病例后,他非常清楚的认知精神类疾病很多都是DNA缺陷所致的,而这就意味着,他很有可能会患上和哥哥一样的病。
出现幻觉就是发病的症状之一。
烟头被他不知不觉的抽到了最后,差点烫着嘴,苏成把它按在手边的灭烟台上,背后无端起了一阵风。
“苏成。”
风带着熟悉的声音飘来。
苏成回头,一双漂亮的眼睛看过来,跟漫天的星光呼应着,月色朦胧的笼在他身上,陆斯顿就站在巷子口,跟十七岁时他们俩并肩回家时的一模一样,眼前的巷子和洒金桥巷口慢慢重合,男孩露出两个酒窝,笑着问他说,“看见我,你干嘛跑?”
不给他再转身的机会,男人三步并作两步,拦腰抱住他,俯身,狠狠地吻了下去。
炙热而绵长的气息包围着苏成,瞬间让他目眩神迷,陆斯顿近乎疯狂的侵入,咬着他的唇齿,寻求着他的回应,思念隔了十年之长,一出现,如黄河决堤,就是要淹没彼此。苏成被他按在墙上,他身前没有支撑,只能抱住前面的人,紧紧地,像是要把俩人之间的缝隙挤个干净。
像是要把十年的时间挤出去。
这种感觉熟悉而陌生,比起十年前略带青涩的初吻,这个吻似乎是情感压抑了很久的释放,没有谁的思念比谁少了一分,没有谁的痛苦比谁少了一毫,没有谁的期盼比谁少了一秒。
你我始终势均力敌,都是刻在彼此心底的名字。
沉浸其中,俩人忘我的撕扯在一处时,苏成想,只要是他,只要是陆斯顿,就算这真的是幻觉,不醒过来,也没什么不好。
苏成闭着眼睛,把人死死的框在怀里,生怕一睁眼,陆斯顿就会消失。对面的人疼的“嘶”一声,两人在彼此挣扎和拉扯间,逐渐放缓了节奏。
男人的吻顺着苏成的嘴唇滑到下巴,再到喉结,最后在锁骨处轻轻地咬了一下。
“苏成。”
他的“幻觉”站起来唤他。
苏成没答应,他把头深深埋在“陆斯顿”的胸口,一声声有力的心跳穿过薄薄的衣衫钻进他的耳朵,相依着的体温交织着,互相安抚,鲜活而真实。
“苏成。”陆斯顿的双手抚上他的脸颊,“你看看我。”
男孩置若罔闻,毛茸茸的脑袋挣脱束缚,向上钻在“幻觉”的颈窝处,用力吸了吸,“陆斯顿,我好想你。”
“你说过你跟他们不一样,你不会突然消失。”
“你食言了。”
男孩鼻音很重,像是委屈极了,却不能发脾气的孩子。
“可我还……是那么爱你。”
“我忘不了你,真……不了。”
憋了十年的话,无处可诉,就算你只是我的幻想,我也想抓紧机会,说给你听。
作者有话要说: 成哥伸手戳戳:啧啧,如今的幻觉质量真不错。
陆哥反手把人扔上床,开始扒裤子:让你的幻觉给你好好治治病。
暗无天日的n个小时后。
苏成:幻觉实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