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微微侧目,停下脚步,头往左边偏去。
一只箭擦着他耳边穿过。
连铮立刻扭动身体,双腿前后晃动,竭尽全力地想要踢向副将。
男人面色不悦,还没开口,身后又射来数只箭。
紧跟在两人周围的结匈士兵立刻上前挡住。
“是你的救兵来了?”副将把连铮扔在地上,重重踹了他的肚子一下,道,“来得正好。”
“哦,是么?”有个声音不合时宜地从旁边传来。
连铮痛得脸色苍白,感觉五脏六腑都被他踢得移位,头冒冷汗地望向那处,眼里顿时闪过一丝异光。
唐恭手持双刀,刀光锋芒逼人,长身站在副将五丈外。
副将诧异,眯起眼,“大齐的将军.....”他冷冷一笑,“正好,可以一起杀了,就你一个?”
“对付你绰绰有余。”
唐恭双手分别横在胸前,双腿微微曲下,面沉似水地望向副将。两人对视一刹那,副将突然大呵一声,右手紧握□□,提气向他冲来——
“叮呤”一声脆响,唐恭侧身避过直击面门的□□,继而双手往下劈去,大刀砍在□□上。
他这把刀削铁如泥,然而用了七八成力砍向□□,那枪竟未有半分裂痕,甚至副将持枪的手也纹丝未动。
“就这样?”副将瞥了他一眼,右手用力往上抬,唐恭飞身后退,脚尖才刚刚着地,副将的枪便已经落到眼前,他连忙去挡。
□□被他挥刀扫向左侧,副将见一击不中,立刻又用□□扫向他双腿。
唐恭目光一凛,速度极快地闪到他身侧,大刀砍向他的脖子。
副将侧身避开,然而唐恭的刀更快,锋利的刀刃擦过副将的侧脸,留下浅浅一道血痕。
他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鲜血沾染在指上,面目突然变得扭曲,随即提枪向他攻来。
刀光剑影,两人斗得难分难解。
结匈军营内烽烟遍地,狼嚎与人声充斥在耳旁。
副将愈发烦躁,连带手里的□□也愈发使得凶狠,他盯着唐恭,眼里的似有团火,想将对面的人吞噬。
唐恭不断向后退,实际上他没有要与对方决一胜负的心,要做的也只是将副将从营帐附近引开。而那结匈副将被他挑起怒火,竟与那些野狼没什么区别,紧跟在他旁边,下手极为狠辣。
唐恭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认真起来。
副将眼皮一跳,惊觉他的武功在那刻像暴涨似的,出手又快又狠,竟令他一时间无法招架。
他又气又急,余光瞟过周围,发现自己竟在不经意间远离了原先关押俘虏的营帐,此时正如困兽般被数十个大齐士兵包围。
副将脸色一慌。
唐恭笑问,“你猜谢连铮现在在哪?”
副将沉下脸,“你算计我。”
“当然,”唐恭收起笑容,十步杀一人,今日他就要将这结匈副将斩于刀下!
连铮先前被那副将丢弃于地上,几个小兵围上来,背对他警惕地盯着四周。
连铮见状,连忙挪到一个营帐前,开始磨损自己身上的绳子。
然而那些粗绳实在结实,他没法子,只好咬牙奋力站起,撞向背对他的其中一人,那小兵毫无防备,被他撞倒在地,然而连铮早就盯上他腰侧佩戴的剑,反手想将那剑抽出。
然而哪有那么容易,他四肢都被绑得牢固,在外人眼里不过是条毡板上待人宰割的鱼。
那士兵见这大齐俘虏如此不安分,拔剑就想先废掉他的一只胳膊。然而剑才刚出鞘,眉头就突然皱起,下半身传来剧痛。
他惊疑地望向四周,竟发现自己腹部被一把剑刺穿。
士兵瞪大眼,想转身往后看去,但他一动,体内的剑便拉扯皮肉,疼得他冷汗直冒。
于是又抬眸望向附近同僚,刚好见到有个穿着他们军服的男人,砍下一个同僚的脑袋。
“......”
恐惧像蛇般自下而上地涌来。
体内的长剑拔出,士兵吐出口血,落到底下连铮身上,他惊恐万分,瞪着随即出现在眼前的陌生面孔,本能地蜷缩起来。
那人背光而站,挡住他大部分视线,看出他眼里的恐惧后笑了下,“二哥,是我。”
平微抓住谢连铮手里的绳子,将他拉起,又用剑砍断他身上的束缚,道,“唐将军让我来之前先易个容。”
连铮听出他的声音,但对方那张脸实在陌生,他狐疑不决地盯着对方,于是平微又侧目让他望向贺洲那边,“喏,那是我的侍卫,你还记得么?”
贺洲半边脸都是鲜血,闻言后撩起眼皮,毫无情感地瞥了连铮一眼。
连铮打了个寒颤,但也镇定下来。
“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晚?”他问。
“啊....路上耽误了下,”平微漫不经心地回了句,丢给连铮一把剑,三人抢了三匹马,去和唐恭会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