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这些大人都是怎么想的,我朝人强马壮,兵力雄厚,为何要怕他蛮夷小国。”谢阳撇着嘴低 声嘟囔。
“那是没碰到他们的底线,又觉得打仗麻烦罢了。”赵离人轻蔑道。
“怎么会麻烦呢?只要一纸令下,我朝铁骑定能踏破草原十六部。何至于让他们整日骚扰挑衅。”谢阳 忿忿不已,“而且养兵不用兵又是何意?难道只是起威慑作用?”
赵离人撇了他一眼,叹息道:“你真是随了你爹的性子,打架用兵是一把好手,但这朝堂上的事怎么就 不长长脑子?”
谢阳挠了挠头,嘿嘿一笑,“殿下知道,属下本就不擅长这些,所以只适合当侍卫。”
赵离人淡淡问道:“我朝建立多少年?”
“殿下,这个属下知道,三十三年了。”
赵离人走到书桌前,坐在了椅子上,语气清淡,“是,才建朝三十三年,前朝剥削与建朝之前的征战已 经耗空了社稷,最近几年日子才好过了些。百姓日子好过了一些,朝廷才得以喘息。故而想都不用想,国库 里的银子肯定不多。”
“当然,虽然不多,打仗想来应该是够的。可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把这笔钱拿出来打仗,不说皇上了, 那些朝臣会肯吗?”
谢阳不解,“可这是朝廷的钱,朝臣肯不肯有什么用?”
赵离人轻嗤一声,“这确实是朝廷的钱,但是谁不盯着这笔钱?其中的弯弯道道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谢阳一惊,半晌说不出话来,显然,他想明白了。
“而且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一旦要打仗,六部必定要忙起来的,安逸日子过惯 了,谁又想劳心劳力呢?”
赵离人给他解释的这般清楚,谢阳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他的父亲是名将军,他家世代为将,自然再清楚 不过了。
许久才压下颤抖的手,谢阳咬牙道:“殿下......”军人的愤懑与无力他深有体会。
赵离人淡淡的笑了下,“年纪不大,气性不小,行了,放心吧。”
谢阳知道自己闹了笑话,但他已经顾不得这些了。那种甘愿为了自己的朝廷冲锋陷阵,马革裹尸的大义 是他心之所向,所以就算战死沙场,他也心甘情愿。可是当自己在前面金戈铁马的时候,却有人在他背后拖 后腿,这让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红着眼,咬着牙,颤抖着手,他突然跪在地上,给赵离人磕了三个头,然后一语不发的出去了。
赵离人叹了口气,难怪谢将军将谢阳送到他这里来。谢阳这孩子,虽说稳重,但还是太嫩,太冲动了。
不过想来也是,十几岁的孩子,前面一直被家里人保护的很好,没经历过人心险恶,现在突然接触到 了,无法接受也是难免的。
赵离人在这儿感叹谢阳稚嫩,却也不想想自己才多大。
摇了摇头,站起来,出了书房。谢阳正守在书房门口,见赵离人出来了,一语不发的低着头跟在他身 后。
赵离人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第二天一早,早朝上。
果然不出赵离人的所料,有近乎三分之一的人认为议和为上。而其中领头人就是张太后的娘家兄弟,吏 部尚书张粢。
剩下的有人中立,有人主战。
皇帝高坐龙椅,神色深沉,捉摸不透,语气淡淡道:“想来都听说了吧,都说说吧。”
几人相视几眼,由户部侍郎洪旭枋横跨一步,行礼高声道:“启禀皇上,微臣认为蛮夷突然出兵,此事 蹊跷,应当先按兵不动,查明真相,在做定论。”
“皇上,臣也觉得蹊跷,如今已经快要入夏了,粮食就要丰收,想来草原应是不缺粮食,既不为粮,又 无利益,绝不可能无故集结兵马的。”说话的是户部尚书刘铆。
后面又有几个人附和,话里话外的意思隐隐都意有所指。
赵离人余光一扫就知道,先开口这几个人都是张粢一政的。他视若无物,压根连个眼神都没给这几个
人。
张粢也不在意,反正他们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恶心赵离人,往赵离人身上泼脏水,若是能让皇帝厌恶他 了,那就更加再好不过了。
皇帝听来听去,神色半分都没变。后面又有几位主战的大臣也出来说了几句,说着说着就与主和的吵了 起来,中立的半是看笑话,半是打圆场的附和着,金銮殿里乱哄哄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菜市场呢。
皇帝没有露出不耐之色,直到这群大臣们吵的口干舌燥,自己闭嘴了。他才幵口,问赵离人:“太子以
为呢?”
听到点了自己,赵离人开口说了今早的第一句话:“回父皇,儿臣认为不论何种原因,蛮夷既然敢挑 衅,为了展现我朝天威,理当强势出击,以正天罡,如此才能威慑四海。”
听到这话,张粢意有所指,“殿下,话不是这么说的,我朝天威确实不容挑衅,但前因后果也一定要弄 清楚,不然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