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刚走出病房,她却下床追了出来。
“海冰,这个……你落下了。”她抬起手,一条细细的红线从她侧垂下,雪白的玉在她掌心,发着微光。
我看着她,没开口。
她走到我跟前,踮起脚,把玉坠挂到我脖子上:“萧姐不是说了吗,要随身携带才能保佑一切顺利。”
那玉坠是我故意留给她的,而且萧姐的话也不是这样说的。但我听懂了,她这话不是说给我听的,周围,还有不少听众。
我略显尴尬:“这个……跟这身衣服,不搭吧。”
“戴在里面,遮住就好。”她整理着我的领口,把吊坠连同红线藏到衬衣里面。
戴好了,一切就绪,她却忧心忡忡地抬头注视着我,握着我的手迟迟不肯放开。
我知道她有多担心我,伸手将她轻轻抱在怀里:“别担心,等我带好消息回来。”
她也用双臂将我抱紧,把头埋在我胸口,用十分细微又微微发颤的声音悄声对我说:
“海冰……一定要小心啊……”
☆、第七十四章(1)
离开医院,我开车前往酒楼。路上接到陈主管打来的电话,得知大会议室已经人满为患。大张旗鼓的宣扬,果然收效显著。
陈主管一众河铭公司的旧高层,一大早就等在酒楼,等待亲子鉴定结果的公开,并从公证处取来了资产转移书的副本,要在证实了雅林的身份后,当场宣布立即执行。
我回答陈主管说很快就到,麻烦他先招呼着记者们。
协仁医院离我选择的酒楼大约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若要走近道,需穿过一条较窄的巷子。因为出发得有些晚,我便将车开进了那条巷子,一边开,一边竖起耳朵注意着周围。
这一路不可能一帆风顺,若不能在我到达酒楼之前拦截住我,宋琪将失去最后的机会。
就在我驶进那条巷子后,我们的猜测,如期应验。
***
巷子不算太长,十多分钟便驶到了尽头。就在我快要开出巷子时,一辆车迎面停在了出口处。
这巷子的宽度刚好够两辆小车错开,但需各自靠边慢行。那车不偏不倚地停在路中间,我无法通过,只好将车停下。我按了按喇叭,示意那车让一让,但那车纹丝不动。我后面也跟着几辆车,发现巷子口有车故意挡路,也不耐烦地按响了喇叭,但那车主就像没听见似的,稳如泰山地杵在那里。
僵持不下,我只好下车去交涉。我刚下车,对方的后排车门也打开了,并走出来一个人
——潘宏季!
我十分惊讶,站在车门旁愣住了——怎么是他?
潘宏季微微扬起嘴角朝我一笑,笑容中含着一股莫名的凉意。他没有朝前走,而是又从车里硬生生拉出一个人来
——一个女孩被他粗鲁地擒着手腕,歪歪斜斜跌下车来,那是舒心!
舒心落到了潘宏季手里?我顿时呆若木鸡。
潘宏季把舒心推押着走到两车中间,停在了离我两三米远的地方,双目漠然地从衣兜里掏出一把小刀,嗖地甩开刀刃,横在了舒心脖子上!
舒心惊恐万状地朝我大喊:“海冰哥!救我!”
我离得并不远,清清楚楚地看见那刀刃紧贴在她脖子的皮肤上,根本不敢靠近。
舒心更是不敢乱动,乖乖地任潘宏季控制着,身体止不住发抖。
惊诧之余,我脑中更是混乱——这同我们预想的并不一样!舒心不是宋琪手中的人质吗,潘宏季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且不论舒心是怎么落到他手上的,他从来都只在暗地里行凶,怎么一改常态,跑到大庭广众之下当街挟持?
“潘宏季你在做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
他面无表情地扬扬嘴角,不慌不忙地回答道:“海哥这问题真是逗趣,你问问看周围的群众,你让他们说,我在做什么。”
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围过来了,许多人都在拍照录像,还有人在报警!
自掘坟墓,还如此泰然自若?我更加疑惑:“你疯了么?当真不给自己留后路?”
我连续两句问话都是站在潘宏季的立场上替他说的,他也不是不识好歹,神色一沉,无奈道:“多谢海哥好心提醒,可我也是没办法,形势所逼。”
“舒心怎么会在你手上?宋琪交给你的?”
“交给我?”他摇摇头,“不不不,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这小丫头当然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宋琪手里抢过来的。”
“宋琪早就怀疑我了,也知道小晨和你都已经暴露,他怎么会对你没有防备,让你得逞?”
“这就不劳海哥操心了,你想让这小丫头活命,就跟我来一趟。”
我听出了一点端倪,但仍然摆着一张糊涂的脸:“你好不容易才抓到她,不是该马上拿她回去交差吗?跟我有什么好商量的?”
“当然有。海哥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
我嘴角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