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博叡在剛醒的時候就接到小孩兒泡的咖啡,天色已經完全亮了,有別於在營地的清晨,雖然沒有層層疊疊山峰的寬闊景色,但被松木和杉木包圍著,有種與世隔絕遺世獨立的感覺。
博叡已經記不起當年大學時跟登山社的人一起來時的情景了,唯一記得的只有他和某個看對眼的不知道是學長還是學弟的人在大家都睡著之後偷偷摸摸的來上一砲。是在帳棚裡?還是在樹林裡?他真的沒有記憶了--這種類似的事情太多了。
那時他參加了好幾個跟運動有關的社團,目的純粹是想知道怎麼練好自己的身材,他能擁有現在的體格,除了經常在公司健身之外,這段時間也對他幫助很大,可以說他的基礎塑形都是在這段時間完成的。
「你早起是為了泡咖啡給我喝?」博叡坐起身來,端著咖啡問。他完全有理由相信這就是小孩兒早起的目的,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軒麟比他媽還疼他。
「沒有阿~我想說還可以拍日出就設鬧鐘了。」軒麟否認,他歪著頭往自己的咖啡加糖跟奶精,不太開心的說:「可是這裡看不到日出,拍了老半天天都亮了。」
「哦。」博叡面無表情地說。嘖!居然猜錯了。
軒麟完全不知道叔叔腦袋裡自戀的想法,他靠在博叡身上,叨叨絮絮地說:「叔叔你早餐想吃什麼啊?有火腿、醃肉、蛋、速食粥--」
博叡打斷他,「肉。」
「哦好,那我再煎個蛋。」軒麟說,他好奇的問:「我們今天要怎麼走啊?」
博叡想了一下,喝著咖啡說:「切到河谷,在那邊吃午餐,你釣過魚嗎?」
「釣魚?」軒麟驚訝的張大嘴巴,難掩驚訝的道:「我們今天要釣魚嗎?」
「恩。」博叡說,回憶著這片山的山形,「河谷位置不低,我們不用走多少路就能到,所以買了兩跟簡易釣竿,釣看看。」
軒麟在叔叔說「釣看看」的時候臉紅了一下,覺得叔叔好像和昨天說的「吊看看」口吻差不多--希望叔叔不會用釣魚竿做些奇怪的事,他不怎麼期待地想著。
他們在吃過早餐後就收拾東西準備出發了,軒麟有點捨不得這片森林跟奇妙厚實的毯,在這段時間裡又拍了好幾張照片--但拍最多的還是叔叔的工作照。
軒麟的手機光這兩天就拍了比認識叔叔後還要多的照片--他很喜歡這樣的現象。
在博叡收拾的期間他們遇到一隊登山客,九個人的親友團,山友們友好的打招呼。
「你好!」他們一個接著一個到這個休息點停下休息的時候說。
「你好啊~」軒麟一一跟他們打招呼,博叡邊收拾也邊說:「你好,這麼早來爬山?」
「是阿,天還沒亮就出發了。」一個大叔說,「你們昨天睡這裡啊?」
「是阿,」博叡說,「家裡小孩沒爬過山,帶他出來玩玩。」他看了一眼軒麟,軒麟正在拿大叔大嬸們給的水果吃。
「是該帶出來,」那人點頭說道,「你怎麼不帶他走另一條O型?第一次出來應該登個頂拍照吧?」
「人擠人的。」博叡移開視線,嘴裡胡說八道,「先帶他來玩玩,練練體力就好,這條路輕鬆,你們呢?怎麼選這條路?沒三角點撿啊?」
「那條路我們走了好幾次啦!」大叔說,他拍拍腿喝了一口運動飲料,「這次來是要看高山杜鵑,聽說有一整片。」
博叡驚訝了一下,問:「這裡有杜鵑?資料上怎麼沒寫?」
那人嘿嘿笑了兩聲,說:「要從小路切過去,過了第二個駐在所左切跟著布條走一陣子,那條小路我朋友新開的,沒什麼人知道。」
博叡又問了一下,對照地圖後發現就在離河谷不遠的位置,跟人道謝後就帶著軒麟兩人往河谷的方向走去。
一路下坡,軒麟走很快,緊緊貼著博叡的屁股走,比起上坡,還是下坡更加輕鬆。不過他因為跟得太緊,好幾次差點被叔叔的登山杖打到,被博叡勒令不準跟這麼近。
下坡路段因為是山體西面,東昇的陽光還照不太到,空氣有點潮濕;這裡的地形也有些變化,不再是全針葉林林相,還夾雜著闊葉林和灌木叢,兩人在狹窄的細竹林中緩慢前行,博叡嘴裡一直喊「小心、小心」的,軒麟還奇怪叔叔幹麻在平緩的地方叫他小心這個,小心那個的?
直到他又因為跟得太緊,被叔叔前進時帶過的細竹「啪」一下回抽上臉,痛的他哀哀叫,才知道叔叔到底讓他「小心」什麼。
「嘖,不是叫你小心了嗎?」博叡回頭摸上小孩兒的臉,左看右看的說,「這麼喜歡被打臉,不如晚點我用肉棒打?」
「好啊。」軒麟小聲說道,除了被竹子打的紅痕外,整張臉好像也跟著紅了。
「」博叡眼神暗了暗,盯著小孩而不說話。
他往軒麟身後看了看,靜悄悄的,又拿出手機看了看,確認了他們已經離開第二駐在所一段距離了--那群人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