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感冒病人一起回酒店,其他人留下继续拍戏。
白知言觉得头昏脑涨的,下雨的天气,回酒店的路格外湿滑,即便有姜悦悦掺着,头昏脑涨的她走得也十分困难。
姜悦悦抱怨道:“当演员也太惨了,淋雨就算了,还得在泥里打滚,你看你这一身的泥。幸好我没有挣大钱的命,所以我也不用这么辛苦。”
白知言双腿发软,嗓子疼得厉害,半个字都不想说。
她突然滑坐到泥泞的石阶上,撑着脑袋,视线模糊。
姜悦悦吓了一跳,赶忙把伞举到她的头顶,帮她挡住雨,一摸白知言的额头,吓得魂都快没了,“这么烫?知言,知言你还能走吗?这怎么办?”
“我来背她,”李云扬把伞递给姜悦悦,“她发烧了,肯定头昏脑涨,双腿没劲,你给她撑着伞,别让她再被雨淋到了,”
白知言仰起头,眯了眯眼睛。
她拉住姜悦悦:“扶我起来,我自己走。”
“你这怎么走?你要是从石阶上栽下去了你哥得让我去见阎王,”她往旁边让开了点,“麻烦你背我们知言回去了,不好意思啊。”
“小忙而已,而且,她今天不是背了我好几个小时吗?”
李云扬蹲到白知言的面前,指了指自己的背:“生病了就别逞强。”
“不用了。”
从前方传来的声音吓了姜悦悦一条,她和李云扬齐齐朝那边看过去,一身黑西装的男人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快步朝他们走来。
白知言虚开眼睛。
时光好像突然破开了一个缺口,将白知言拉到了几年前。
伞是黑色的,衣服是黑色的,只有撑着伞的人,是发着光的。
她坐在脏兮兮的石阶上,恍然间发现,时间和人,好像重合在了一起,过了这么多年,那个会在雨中出现在她身边的人,始终都是他。
她好像再次看见了多年前的那场大雨和大雨中的他们。
脑袋犯晕,意识却越来越清醒,很多事情冲破时光的豁口,被她清晰地记了起来。
五年前的十月十二,是她参加英语竞赛初赛的那天,那天大雨倾盆,砸在屋顶上劈啪作响,她被困在屋檐下,遇到了季止行。
那天,他也撑着黑色的雨伞,后来那把伞被他放在墙角拍了照,成为了他的头像。
她和白蔓音搬进嘉林公馆的时候,是十一月十三。
他在十一月十三那天,在微信里发了第一条朋友圈。
——“十月十二那天早上,大雨倾盆,后来,那场雨再也没有来过,也永不会再来。”
原来“我没有妹妹”是这个意思,原来他以为,那场大雨再也不会再来,原来他喜欢她,真的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得时光已经模糊了记忆。
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冒生病的缘故,白知言有点多愁善感。
她忽然觉得,是不是前十几年受了太多的苦,上天可怜她,所以给她送来了一个季止行。
他走到她的面前。
姜悦悦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季总,您怎么来了?”
季止行摸了摸白知言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他皱起眉来,他一言不发地弯腰把白知言打横抱起来,对李云扬道:“多谢帮忙,不过不用了。”
李云扬生硬地点头,“小事。”
白知言抓着他的衣领,因为高烧而泛红的脸色很不正常,她小声道:“你别皱眉,我吃过药了,睡一觉就好了。”
“衣服都湿了,别说话了。”季止行抱着她大步朝酒店走去。
李云扬望着季止行将白知言抱走的背影,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是白知言的反应,那不是一个妹妹看哥哥的眼神。
季止行对她,也不只是哥哥对妹妹的关心。
姜悦悦讪笑:“我们快走吧,别站在这里淋雨了。”
李云扬点头。
季止行抱着白知言回到酒店,开门后直接将白知言抱进了浴室,他把白知言放到浴缸上,让她坐着,拧开水龙头调好温度,把热水直接往她的身上冲。
白知言强撑着坐稳,热水淋在她的身上,她衣服瞬间湿透,单薄的衣料贴在少女玲珑的曲线上,季止行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他把白知言放到浴缸里,“你可以自己洗吗?”
白知言点了点头。
“你赶紧洗个热水澡,洗完出来躺到床上去,我在外面等你。”季止行把浴缸里放满水,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出去了。
姜悦悦过来送衣服,担忧地问:“知言没事吧?”
季止行给她让开路,“在浴室,你去帮她一下,我担心她晕倒在里面。”
姜悦悦也担心着,季止行这么一说,她赶忙进去了,两人在里面耗了半个小时姜悦悦才把白知言带出来,她烧还没退,姜悦悦把她扶到床上躺着。
季止行从外面拿了降温的冰块进来。
姜悦悦把白知言捞出来,就觉得她呆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