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穿着病号服,头发有点长,也不知道已经多少天没有洗过,又脏又油腻,他脸上有一道疤,是当年被抓时他用力挣扎后倒在地上,被碎裂的酒瓶划出来的,双眼的褶皱很深,四十多的年纪,六十岁的外表。
他眼窝深陷,褶皱堆叠在一起,浑浊的眼睛望着白知言,卷起一股阴风。
白知言在看出他是谁后,瞳孔猛地缩了缩,然后她按下呼叫护士的按键,直接扯掉手背上的针管,她抽了两张纸巾按住手背上正在流血的伤口,拿起旁边的包就朝外面走去。
路过那人身侧的时候,白知言的手腕忽然被他抓住。
“白知言,翅膀硬了,见到爸爸都不知道叫人了,是吗?”陆耀文阴沉沉地说。
白知言的手腕被他握得生疼,手背上的针孔还在不断地流血,她想挣脱,却根本挣脱不开,她道:“你认错人了。”
“死三八,老子好不容易混进来,能认错人吗?”陆耀文用另一只手去敲她的脑袋,白知言偏头去躲,然而,被他拽住了手腕,她根本躲不开。
陆耀文的手敲在她的发顶上,他力道十分重,敲得白知言脑袋发痛。
“你现在长本事了,想不认老子,跟老子摆脱关系,呵呵,老子告诉你,你想都别想,老子把你生下来,把你养大,现在你出息了,你得养老子。”
他的手“啪啪啪”地拍在白知言的脑袋上,厉声道:“懂吗?”
张泽宇和秦朝暮他们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白知言被一个男人拽住手腕还被殴打的画面,张泽宇猛地冲上去一把捏住陆耀文抓住白知言的那只手,怒吼道:“你给我放开!”
陆耀文的力气哪比得过张泽宇,他被迫放开手,白知言被姜悦悦她们拉到病房外面,张泽宇扣住陆耀文的手将他反压在地上,问白知言:“他谁?”
白知言默不作声。
陆耀文吼道:“哪儿来的小兔崽子,还不放开老子,老子是白知言的亲爸,白知言,你这没良心的,你就让别人这么欺负你爸爸?”
秦朝暮简直听不下去,扬起包包就要冲上去揍人,被白知言一把拉住。
“别去,让他说。”白知言道,她摸出手机报警。
陆耀文骂道:“白知言,你敢报警?你这没良心的,你连你亲爹都不要了,好,好得很,你敢报警,看老子不找机会抽死你。”
张泽宇一巴掌抽在陆耀文的脑袋上,怒声道:“你再骂信不信我打烂你的头?”
白知言并没有受陆耀文的威胁,还是报了警。
蔡晓雯咽了口口水,看向姜悦悦,姜悦悦表情凝重,牙关咬得死紧,她和白知言都没有否认,那个被张泽宇压在地上的人是白知言的爸爸。
竟然有这样的爸爸?
蔡晓雯忽然觉得很恐怖。
医务人员、保安和民警相继赶了过来,医院外面还蹲了很多记者,惊动了民警,白知言他们要去警局做笔录,这件事就是想瞒都瞒不住。
很快,白知言被人殴打闹到警局的事情就上了热搜。
季止行今天早上进公司后就开始开会,因为会议很重要,他的手机就交给了助理保管,临到结束的时候,助理小声跟秦风道:“季总的手机一直有电话进来,像是有急事的样子,你要不要跟季总说一声?”
秦风点头。
助理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并留下了季止行的手机。
秦风把手机递给季止行,道:“有很多您的私人电话,好像有急事。”
季止行点开手机屏幕,看到容离他们给他发微信消息,猛地站了起来,他道:“后面的事情秦风你处理。”
留下这句话,他大步迈出了会议室,留下众高管面面相觑。
警局门口很热闹,门外蹲了无数记者,把大门堵得水泄不通,季止行在警局的门口下车,记者们一窝蜂地涌上去,将话筒对准他。
“季总,请问您来这里是为了您的妹妹白知言吗?”
“季总,请问您知道殴打白知言的那个人是谁吗?他和白知言到底是什么关系?”
“季总,您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季止行面色冷沉,一言不发,一双黑眸看得挡住他的路的记者双腿忍不住发软,那几个记者努力往旁边挪了下,给季止行让出一条路来。
季止行大步走进警局。
那几个记者吓得猛拍胸口,纷纷吐槽,“卧槽,吓死我了。”
“我腿都软了。”
“真他妈气场太强大了,杀我!”
警局门口很热闹,警局里面也一点不安静,白知言几个坐在靠墙边的长椅上,蔡晓雯和姜悦悦惴惴不安,秦朝暮和张泽宇怒火冲冲,都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白知言很安静,她的表情十分寡淡,谈不上怒,也说不上悲或者害怕。
她低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陆耀文还在民警面前强行辩解:“我哪有打她啊?我真的只是拍了拍她的脑袋,我都没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