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听到了他隐忍压抑却有无助的低吼。
“哎。”花眠睁开眼,像露出个笑容去安抚他,但无论如何都没法笑出来,要笑不笑的,“怎么哭的这么惨呢,谭以爻?”
谭以爻的身体僵了下,红着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终于等到了一个结果,但却不敢接受。
喉咙发紧又沙哑嗓音,把那些悲痛都压了下去:“大小姐……”
花眠咕哝着嗯了声,手还是能抬起来的,她摸了摸谭以爻的脸:“不是梦哦。”
“别哭啦,谭以爻。”
谭以爻额头抵在他额头,语调的轻颤漫延到身体,不停地重复呢喃:“大小姐……”
“嗯。”花眠搂着他,亲吻了他的唇瓣,“我回来了,谭以爻。”
“不要伤心了,好不好?”
谭以爻头一次这么汹涌而有激烈的回应,像是要将她吞没,融为一体,永远紧密而有亲切的相连。
他又静静地盯着她,那张刻在记忆深处的面容忽然就活了过来,在他荒芜死寂的心田撒下了一把种子,以极快的速度盛开出一片令人迷醉的花海。
谭以爻轻轻说:“花眠。”
嘶哑磨人的嗓音,浸着缠绵的情意,与无尽的思念。
花眠愣了下,狐狸眼微弯:“嗯,我在。”
也许是身体刚恢复的原因,她打了个哈欠,疲惫渐渐袭来,却仍睁着眼看谭以爻。
“不要担心,我不会离开的。”
谭以爻低垂眼帘:“是吗?”
花眠嗯了声:“是啊,不会再走啦。”
她渐渐支撑不住眼皮,又打了个哈欠,渐渐闭上眼睛。
窗边的桔梗花开的正盛,迎着暧昧的月色,随风摇曳。
花眠再次醒来时,入目的依旧是谭以爻俊美但却有着憔悴的脸庞。
——他一夜未睡。
花眠捏了捏他的脸:“干嘛啊,我都说了没事的。”
谭以爻握住她略显凉意的柔软手指,一颗飘荡的心落回实处,哑着嗓音:“饿了吗?”
花眠哄他睡觉:“你睡一会儿,我去给你做饭,好不好?”
“我不困。”
谭以爻不是不困,只是害怕闭上眼,再睁开眼,又会面对一个惨淡现实。
而他走过了不知是美梦还是噩梦的童话世界,见到了扔在沉睡不醒的睡美人。
花眠见他下床,她也跟着要下床,结果腿一软,如果不是谭以爻眼疾手快捞了她一把,她就直接趴在地上了。
啊,真是个美好的小礼物呢。
谭以爻扶着她,看着她茫然又无助的眼神,揉了下她的头发安抚她:“你睡太久了,很多身体机能需要一段时间恢复……”
花眠呀了声:“那我现在是个小婴儿吗?重新学习走路?吃饭?”
她伸手搂住谭以爻:“那我可以要一个抱抱吗?”
谭以爻翘起唇角,抱起她。
城堡里的死气沉沉一扫而空,注入了数不清的活力与生机。
暖阳升起,洒下金色光芒。
像是谁在迎接了新生。
后来,花眠才知道那个礼物是什么。
谭以爻等她了好久好久。
等了一个人类最美好的青春年华,虚无地度过了一个人类的人生。
只为了一个未知等待。
也等到了神明问他是想要选择死亡,还是想要选择永生去继续等待。
而谭以爻选择了后者。
——他曾经对大小姐承诺过,他会一直在。
那么便会永远守护在她身边。
不论结果如何。
花眠窝在谭以爻的怀里,手指勾画着他的喉结:“你会不会觉得,其实死亡也会是解脱啊?”
谭以爻喉结滚动,肌肉结实的手臂搂着她:“抱憾而亡吗?”
“那怎么可能会是解脱。”
花眠手上动作很不安分,没一会儿就落在他锁骨以下,媚眼如丝:“啊,那你不会害怕,如果我醒过来以后,我又喜欢了别人吗,谭以爻?”
谭以爻握住她不老实的手,沉声说:“不怕。”
“哎,如果我真的喜欢了别人呢?”大小姐娇滴滴地问。
“我一直会在您身边。”
“只要您需要我。”
花眠哇了一声,被谭以爻又握紧她另一只打撒他深情的勾起他下流想法的手,他问:“手恢复的怎么样呢?”
“挺好的啊。”大小姐凑近他,“能够握起来哦。”
谭以爻耳根烧了起来:“大小姐……”
花眠:“嗯嗯?”
谭以爻眸色渐深,嗓音低哑又富含磁性:“您别玩了。”
花眠狐狸眼浸着失望,停下动作:“那好吧。”
谭以爻:“……”
花眠见他脸色发黑,无辜眨眼:“是你让我停下来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