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阿玄上前给虞止披了件披风,道:“殿下,回去吧,这里风大,您如今受着伤吹不得风。”
那辆马车彻底消失在眼底,虞止却并未收回视线,只是眸光里一片空茫。
城楼上的?风格外凌冽,吹得人险些站不住。
“玉佩有消息了吗?”他问,声音有些飘忽。
阿玄垂眸,道:“并未。”
“你亲自去。”
如今以阿玄的?身份地位,找玉佩这等小事自是用不着他亲自去找,可阿玄却并未有有怨言,他抱拳道:“属下定?不负使命。”
这枚玉佩不仅是虞止母后当年留给他的?,更是与衡国公主的?定?亲信物。
当年虞止的父亲还是皇帝时,与衡国交好,两国以玉佩为信物,定?下了这门亲事。
阿玄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这枚玉佩。
……
夜里,张言和衡庭留下的?一众侍卫扎了帐篷,姜颜简单的?用过晚饭后,便回了帐篷里。
帐篷里并未点烛火,姜颜躺在简易的?榻上,望着从缝隙里漏进来的那丝月光。
她眨了下眼睛,忍不住去想她的?母亲可有在想她,见了她会不会喜欢她,她见了这位母亲她又该说些什么?
姜颜脑子里一堆问题,临到深夜才渐渐有了睡意,可刚有睡意,便听到了帐篷外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冻的声音,姜颜顿时警惕的?起身,她小心翼翼的?将?外衣穿好,随后谨慎的拿起手边的长刀。
这柄长刀是方才姜颜进?帐篷前张言给她的,说是让她拿着防身。
没想到竟真的?派上用场了。
脚步声逐渐靠近,声音虽然很轻,但先前姜颜看不见,耳力便愈发好了,有一点风吹草动,姜颜便可以清晰的听见,还能辩出方位。
声音是从东面传来的,听脚步声应该不止一人,帐子的?门帘正好背对他们,姜颜小心翼翼的?撩开帘子,想要告知侍卫和张言,让他们做好准备。
东面的几个人手里拿着刀,为首的?那人脸上有一道疤痕,显得人愈发凶狠,他盯着姜颜的?帐篷道:“今天这个可是只肥羊,兄弟们仔细着些,无?比要万无?一失。”
他身后的兄弟,有一个满不在乎的?笑了一下,道:“老大,咱们干这个从未失手过,有必要这么小心翼翼吗,要我说,直接上就行了,咱们人多,他们打不过咱,自然就将?银子给咱了,瞧那个小娘子是个水灵的,到时候,咱抢了她,让她回山寨当咱的压寨夫人。”
压寨夫人这一词取悦到了他们口中的?老大,他脸上的?肉一横,笑道:“咱们宅子许久没办过喜事了,等着这次让寨子里的?人和本爷的喜酒。”
方才趁着那小娘子在帐子外时,他便看好了,那小娘子不止人长得水灵,身段瞧着也极为勾人,勾的人心痒痒。
被唤作老大的这人邪笑了一声,随后也按捺不住了,道:“上!”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冲下了山,直奔姜颜他们的帐篷而来。
姜颜刚出帐子便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意识到危险逼近,她不再耽搁,正要告知张言有危险,一道泛着寒光的?刀直直的从她眼前砍过。
姜颜不顾上受了惊吓,当即举起了手中的刀,张言忽然挡了过来,道:“公主,你快跑!”
侍卫们以及张言和他们厮打在一起,正落于下风时,不知从哪飞出来数个黑衣人,手起刀落,将?这群土匪尽数斩尽。
张言扭头照看姜颜,确认她未受伤后,便欲对这些黑衣人道谢,可一转头,人便不见了,连带着地上的?尸体都被清理感情了。
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张言疑惑的?看着暗处,随后对姜颜道:“公主可有吓到?”
姜颜闻了闻心神,随后对张言摇了摇头,她顿了一下,道:“喊我阿颜便好。”
公主……也不知他们认不认她。
公主这个身份于姜颜而言只是个称号,没什么特殊的?,她想去衡国,也只是想找她的?亲人,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她都想去见一见。
她虽这样说,可张言不敢有所?不敬,这一路仍是喊她公主。
行了大半个月的?路,终于到了衡国的地界。
这一路未在发生过什么危险。
来迎接的人多了好几倍,婢子和侍卫排了整整两个长队,姜颜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到了宫门处,马车外面传来了一阵整齐洪亮的?声音:“恭迎公主。”
声音很有气势,姜颜身子僵了一瞬,攥紧了手中的玉佩。
她深呼了一口气,揉了几下手腕,心里有些说不清的?不安。
若他们发现认错人了,又会如何,一个念头从姜颜的?脑海中闪过,姜颜下马车的?脚步顿了顿,有些犹豫,竟生出了些退缩。
一道温柔的?声音带着些试探从马车外传了进?来,“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