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身后之人的视线,心里的?酸涩愈发浓厚,简直要将姜颜整个人淹没。
那人还在看着她,积攒在心里的?那些情绪忽然就绷不住了,姜颜忽然转身推了虞止一把,她没用多少力道,可虞止却措不及防的往后退了几步。
姜颜抬眸看着他,莹亮的?眸子里泛着水光,一?双如受了伤的小鹿般的眸子看?着虞止,她道:“你确实不好,你凭什么轻贱我的?感情,当年,我自问对你是真心相待,从未做出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就算是扬州太守步步紧逼,我也从未想过要害死你,可你呢?你不信任我,怀疑我,觉得是我与喻瞻联手出卖了你,害你落下悬崖,我以为你死了,在悬崖底下苦守了你半年,后来流落京中,你认出了我,却一直玩弄我,虞止,你当真觉得我没有尊严吗?可以任你愚耍玩弄?!”
姜颜说完身子都是颤的?,虽然先前她从未说过这些,也试图让自己不在意这些,可她被如此对待,到底是委屈的?。
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滑落,姜颜往前逼近两步,抬袖将自己脸上的?泪水挥落,随即抬眸直视着虞止,“你是为了救我才落下的?悬崖,后来你也报复了我,就当两清了吧。”
随后她看?着虞止一字一?顿道:“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说罢,便挥袖转身,身影决绝。
可刚迈出去一?步,便听到身后人道:“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姜颜毫不犹疑道:“没有。”
待虞止走前,姜颜忍不住又道:“对了,你记得把阿白还给我。”
第63章
翌日, 月落。
天边泛起雾蒙蒙的白光,姜颜昨夜并未睡好,一闭上眼, 皆是前尘往事。
姜颜早早的便起了, 如今她的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 无人敢怠慢她。
苏皇后心疼她,便免了请安一事,随意的用了两口粥后, 姜颜便坐在美人榻上翻看着书本。
可那泛黄的纸页上, 墨色的字迹犹如会动一般模糊了姜颜的眼迹,看不进去, 姜颜索性放下了书, 转手拿起了身上的玉佩。
这枚玉佩远不及虞止那块圆润,先前, 她日日攥着那一块玉佩,那玉佩早已经没了棱角。
姜颜望着玉佩的眸子情绪复杂, 纤细如玉的手指细细摩挲着玉佩。
苏皇后忽然风风火火的过来了,她面色欣喜, 像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她将姜颜手中的那块玉佩扔在一旁,毫不怜惜,随即展颜对姜颜道:“他走了, 本宫还想着他若是执意纠缠, 本宫该如何,没想到竟然这么快便放弃了,也好,省的本宫费心神?了。”苏皇后语气轻快道。
走了吗, 姜颜心想。
他便这般轻易的放弃了,姜颜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何心思,即便他遂了她的愿,可姜颜心里却轻快不起来,反倒是有种别样的情绪。
苏皇后并未瞧出姜颜的异常,仍亲密的拉着她的手说话,苏黄后又道:“我们衡国好儿郎有的是,届时母后定为我们颜儿挑一好的。”
说了半天,苏皇后才瞧出了姜颜低落的情绪,苏皇后收敛了下?情绪,没在多言,吩咐宫人照看好姜颜便离去了。
出了姜颜的寝宫,苏皇后直奔乾清宫,苏皇后忧心忡忡的对衡栢道:“我觉得咱们颜儿好像还没放下那个混小子,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衡栢停下?批折子的手,揽着苏皇后坐在他身侧,道:“听闻北国的这位皇帝蛰伏十几年,亲手给自己的父母报了仇,想来他意志坚韧,这次他这么容易便走了,我心里总觉得他应该留有后手,不会这般轻易放弃。”
夫妻二人心事重重。
果不其然,一个月之后,正当衡国皇宫举办春日宴之时,边界忽然来报,北国皇帝御驾亲征,五万铁骑直逼边界线,大有将两国盟约毁灭之势。
这场春日宴,皇后特意下令让各家官员带着家中儿郎参宴,各家都心知肚明,此次春日宴,实为给公主选驸马。
在这样的境况下,各家公子皆有意出些风头,有出谋划策的,有自请领兵抗敌的,无一不想让公主注意到自己。
各家公子各有各的计谋,谁也不服谁,眼见就要在大殿之上争吵起来,一位士兵气喘吁吁的匆忙走到殿中,将手中的信封呈上,道:“这是北国皇帝给陛下?的信,还请陛下?过目。”
衡栢身侧的太监将信从士兵手中接过,弓着身子递给衡栢。
衡栢沉着脸将信接了过来,大掌将信从信封里拿了出来,垂眸看着手中的信。
衡栢看完脸都黑了,面色阴沉的盯着手中的信,他猛地将信拍桌子上,力道震得桌子上的杯盏倾倒,里面的酒倾撒在地上。
他怒道:“庶子无耻!”
信上指控衡国单方面撕毁婚约,指责衡国不顾两国交好。
衡栢将信抓在手里,用力捏碎,随即看了姜颜一眼,道:“众将士听令,调五万骑兵至临界,朕要御驾亲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