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从未拥有过,所以在接受被爱和渴望爱人之前,总会忐忑犹疑。无法确信能够获得他人的真心,所以对自己惴惴不安。
就像幼儿园的小朋友在看到很多同伴得到很多次小红花,总轮不到自己,以为再也不能拿到的时候,突然点到自己的名字。
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不敢置信:“真的是我吗?会不会搞错了,还需要收回?”
不断地提问来确认“你是真切喜欢我的。”
就像在一开始,她表白时,他也从未说过不喜欢自己,回答她的是:“赵唯一,你不喜欢我。”
他的所有情绪和感情态度,都隐没在这句话里。
他认为她不喜欢他,所以,没办法同意在一起,而不是“我们不合适”“不喜欢你”“你不要喜欢我,我们没有可能”之类的说辞,是把自己的情感放置于她的态度之下。
他从未拒绝,没在一起只是认识她不喜欢他,或者说,不够喜欢。
又像他那天说的——
——“你就这么笃定,你会失败?”
——“赵唯一,你应该知道答案的。有权利拒绝的人,从来不是我。”
原来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心动,只是他喜欢一个人太过小心翼翼,像捧在手心里的一块糖,怕失去,因而格外珍惜。
珍惜自己的情绪,又害怕被随意辜负,怕到头来,可能只有他自己一厢情愿。
他的感情好重,赵唯一心里堵的难受,像被压了一块重石,闷闷地,有点透不过气。
想到今天还在和爸爸说,她所追求的只是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又对比他喜欢的谨慎又郑重,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喜欢和他的相比,太过轻薄。
那天他说,觉得太过喜欢自己,她还没有察觉,但在了解他的经历,明白他一路走来的心酸之后,才懂得,他的喜欢是真的很喜欢。
或许在她顺其自然时,他就计划了很多也有很多涌出的爱意,只是他很少说出来,她自己也不曾深入地了解他的过往。
赵唯一这一刻,很想出现在他的面前,想要抱抱这个深切喜欢自己的男孩。
她和南竹告别后,神思恍惚地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没忍住给他发了一个微信。
[唯一:阮斯然,我有想见你。]
发完没多久,那边很快地拨回了电话。
凌晨三点多,在她想念他的下一秒,就听见了他的声音。
沙哑低沉又带着点疲惫的声音,在深夜格外清晰,他又含了点笑意,问她:“怎么了?”
听起来似乎很开心她这么直接地表达对他的想念。
赵唯一侧躺着,拿着手机,想到之前南竹和她说的,心口有点泛酸,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你了。”
阮斯然站在医院走廊,看了眼紧闭的病房门,垂眸,声音低低道:“我也想你。”
“大概后天才能回去。”
这趟和阮森的“谈谈”并不愉快,本身他就已经生病住院,不易情绪激动,但他还没说几句,阮森见他不不服软,又被气到了,病情反而加重了。
他本来也是想和他好好谈谈,现在他生病了,他也不会轻易离开。
但这两天,和她分开的几天,他深切体会到了思念一个人的滋味,是比上次德国、他去京市那两天的思念更甚。
有种希望永远不要分别的祈求,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么渴求依赖一个人。
这些天,分开除了思念,也会有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么,但见不到这个人,他就不安。
“那你早点回来喔,我真的很想、很想见你。”赵唯一说。
“好。”阮斯然笑了下,“我也是。”
“比你想象的,还要想你。”
他们这些闲散地聊着天,在深夜里悄声说话,阮斯然陪她聊了好一会,赵唯一原本揪紧的心,因为他的话和安抚得到放松,多天睡不好的睡眠,在今夜伴随着阮斯然的低哑温柔的嗓音,沉沉睡了过去。
听到那边没有了声音,只有平稳浅浅的呼吸声,阮斯然无声了笑了一下,他没有挂断电话,反而坐在楼梯上,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月亮,对着话筒很轻地吻了一下,“晚安。”
“我的女孩。”
*
·
赵唯一一觉快到了中午,醒来一看电话还没有挂断,她惊得问他怎么回事。
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赵唯一听见他走了好一会,才回她:“不是说想我吗?你可以随时联系到我,听见我在做什么。”
赵唯一笑着把头埋进枕头里,谁说阮斯然不会谈恋爱啊!!
他明明超会!!
不过一直连线也确实不太方便,两个人腻歪了好一会,把电话转到了微信聊天,阮斯然会报告一下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偶尔也会拍一些照片给她看看。
下午两个人都有事,阮森身体好一些,两个人要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