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没有多少人会不在五条悟的这张脸这双眼睛这个笑容下败下阵来,叫做鹤若折羽的女子盯着他瞧了好几秒,目光平静,不知考虑了什么,最终还是答应下来:“左右也想找一个地方放松放松,那么侦探先生,请客的话要说到做到呀。”
他笑意加深:“这是自然。”
*
商店街上,某高档咖啡厅内。
五条悟不知什么时候又缠上了那奇怪的绷带,微微弓着背坐在那里,捏着吸管把自己的那份奶昔搅出了更多的泡泡,口中继续刚才的寒暄:“原来如此~鹤若小姐这么年轻就是实验室的一位研究员了,真是厉害啊。”
把绷带缠上虽然稍稍挡住了他那张非常吸引人的脸,但就这幅将银白发捞上去用绷带遮住眼睛的打扮和他傲人的身高依旧显眼至极。五条悟即便坐下来也能够高出卡座的沙发背一些,因他弓着背的姿势,总算从后方看最多只看得见他的头发。
“哪里,不过是个虚职,我还只是见习打下手的阶段呢。”
应了他的邀约而一同进入咖啡厅的女人身穿非常符合她实验室工作的白大褂,和这播放着低调优雅乐曲的高档咖啡厅多少有些格格不入,然而她本人神情自若,丝毫没有一丝局促地端起她面前一看就很苦涩的咖啡抿了一口,眼角眉梢漾着浅淡的笑意,这般回答他。
被她随意放下的瓷杯在瓷碟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这样的手上功夫倒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有的。
五条悟仿佛没有注意她放下杯子的动作,他自己倒是总算放过了那根吸管,改为双手交叉托着下巴,感叹道:“看起来超级辛苦啊,见习的工作。”
“嗯?”她露出丝丝意外的表情,“为什么这么说?”
他答:“因为你好像受过很多的伤呀。”
这么说着,五条悟稍稍低头,目光明显落到了她的手边。
现在坐在桌前,鹤若折羽放在桌上的双臂外白色的衣袖因动作而后褪,于是她两手整齐覆着的绷带便也愈发明显,从那洁净规整的模样亦能窥出打理之人的性格一二。
她似乎完全不惮被人看去,听五条悟提及,面上也只是表现出像是没想到他会说这个的意味,微勾着唇角自然地回道:“陈年旧伤罢了,只是觉得不美观而已,没有办法,谁叫我是个疤痕体质呢。”
说到这里,鹤若折羽有些无奈地笑笑。
“五条先生也明白的吧?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她继续道,而后抬手指指自己的颈间,“可惜,这里也缠上绷带的话就太奇怪了。”
她轻笑一声,仿佛只是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闲谈。
不过她没有讲的是,在这里(横滨),倒也不是没有人那样打扮就是了。
五条悟没有第一时间回话,他顺着她的言语看向那片泛红的烧伤痕迹,绷带遮掩下的湛蓝双眸微眯,唇边的笑意意味不明。
在说谎呢。
倘若当真在意所谓伤痕,又哪里会这样大大方方任人打量。而且虽然并不明显,但她身上有着淡淡的药物味道,是属于他相当熟悉的外伤类药物的——陈年旧伤的说法,除去那些烧伤,恐怕也不成立呢。
不过她的态度也是明晃晃的:即便你看出我说出的都是谎言又如何,真正不想说的事情再怎么问也只能得到搪塞的回答罢了。
又或者说,有恃无恐?
五条悟只觉得这次自己并不情愿的出差到这里倒是有了意外之喜,平日也不是常常便能遇到这样有意思的人的。他笑眯眯地道:“原来如此。哎呀,是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呢,先向鹤若小姐说一声对不起~”
话是这么说,他的脸上也没见什么抱歉的意思。
“那就进入正题吧,说说我想向你打听的事。”他接着话题一转,摸出手机装模作样地打开了备忘录,“鹤若小姐每天都会过去那个实验室吗?”
她不置可否:“毕竟是工作的地方。”
“这样的话,最近这一带有没有什么比较奇怪的事情发生呢?我举个例子~比如你们实验室的门有时候莫名奇妙关不上之类的。”
“啊呀,那可就算是灵异事件了呀。”鹤若折羽闻言幽紫的眸中闪过一丝微光,“可惜,我除了往返实验室也很少在这一带走动,似乎没有见过侦探先生想要探听的事发生呢。”
“没事没事,我就随意问问。那么……”
五条悟又问了几个看似与咒术毫不相干的问题,没见他在手机上记录什么,屏幕早便熄灭了去。过了一会,他好像心里已经有了决断,微微勾起唇角,也没有再一定要她再留下与自己聊什么,爽快地应了鹤若折羽提出的离开。
倒是他自己,在女子离去后仍旧坐在卡座内,抱臂盯着见了底的玻璃杯,须臾,喉间溢出一声颇为愉悦的轻笑。
*
名属鹤若的loft公寓内的浴室之中水汽氤氲。
女子长长的黑发被她尽数归去身后,湿润的发丝聚在一起,紧搭在她的背上。她纤白的手掌覆在镜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