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惜吐了吐舌头。
“到处乱跑,一不小心,就招惹了些脏东西。”说到这里,裴知与侧目看向罗珲,笑意幽深。“右护法,你说是不是?”
罗珲收回手,神色自若道:“左护法,如今,你该称我一句尊上。”
“这北境魔宫之中,从今日起,当以我为尊!”
“还是说,左护法也想与我争一争,这北境魔尊之位?!”
最后一句话,罗珲眼神极尽狠辣,杀意凛然。
裴知与却毫无惧色,手中折扇轻摇,他仍是风轻云淡一般笑着:“我可没有右护法那般雄心壮志,做了北境魔尊,就得日日夜夜提防着被人杀了,未免太累了些。”
听他这么说,罗珲又笑了起来,但眼中戒备之意分毫不减:“左护法能这样想,自然最好不过。”
裴知与一开始就做出置身事外,并不打算争抢魔尊之位的姿态,而罗珲才压服魔宫中数道势力,手下人马暂需休养,是以一时还不打算同裴知与及其麾下交手。
裴知与对裴知惜道:“惜儿,走。”
裴知惜点头,手中灵力化为绳索,将红绡从地上卷起,拖着她,跟着裴知与向外走去。
红绡看着自己身上的灵力绳索,有些恼怒地挣了挣,却没有任何作用。好在她还不算太傻,知道跟着裴知惜离开,比留在这里面对罗珲强得多,口中也没有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大殿外,裴知惜解开绳索,将红绡往一直等在殿外的樱桃身上一推:“好了,人给你救出来了。”
樱桃俯身向裴知惜行礼,语气中满满都是感激:“多谢惜姐姐,多谢惜姐姐!”
而红绡看了裴知与两兄妹一眼,别扭道:“你们此番救了本夫人,等尊上归来,本夫人一定会向他为你们请功。”
蠢货!裴知惜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对樱桃道:“把她带回去,如今魔宫形势大变,好好待着别出门。”
樱桃点头,有些强硬地拉着红绡,带她离开。
看着主仆两人远去的背影,裴知惜忍不住叹了口气,等她收回目光,就对上兄长似笑非笑的眼。
“我竟不知,我家惜儿,何时成了行善积德的大善人。”裴知与慢条斯理道,话中意味深长。
裴知惜嘻嘻笑了一声:“哥,你这话,叫那些死在我手中的正魔两道知道了,心中不知作何想呢。”
她可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那你救红绡作甚,我记得,你一向是不大看得惯她行事的。”裴知与挑了挑眉。
裴知惜避开他带着几分探究的目光:“我只是看不过罗珲那般欺辱一个女子。”
便是为了那张脸,裴知惜也不想叫红绡遭了罗珲欺辱。
裴知与南院中美人成群,他却从来不曾强迫过任何一人,从来都是你情我愿。若是美人不愿,裴知与自诩风流,也从来不会干霸王硬上弓那等下流事。
其实那日在离渊寿宴上瞧见他待谢微之的态度,裴知惜便有些明悟,原来红绡,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哥,你说尊上真的…”裴知惜垂眸,心中莫名浮起些许忧虑。
“不知道。”裴知与理所当然回她。
裴知惜抿了抿唇:“那日后,这北境魔宫,当真以罗珲为尊?”
她心里不太舒服,罗珲行事,就算在魔道之中,也没有多少人瞧得上。
“他可藏得够深,明明已突破合道,却还强行压制在化神境界,等到尊上失踪才暴露…”
哥哥尚在化神,恐怕并非合道境界的罗珲对手。
裴知与拿折扇轻轻敲了敲妹妹的额头:“好了,脑子不够用,就别想那么多。”
“哥!”裴知惜捂住自己额头,撒娇一般唤了句。
“放心吧,以你哥的本事,护住一个你,还是足够的。”裴知与温声对妹妹道,“今日你也胡闹够了,且回南院去,时局不定,便不要再出门。”
裴知惜还想问什么,裴知与却已转身,折扇一扬,风雅无双。
他嘴边笑意幽深莫测,这北境魔宫的主人可不是那么好做的,更不是,谁都能做。
数日后,魔宫地下。
水珠从岩洞顶坠落,砸在地面,声响清脆。
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响在空旷的岩洞之中,传来阵阵回响。
岩石之上,离渊盘坐其上,闭目运功,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显然重伤未愈。
谢微之用千机刺进他心口的那一剑,丝毫没有留情。
少年时的相里镜,恐怕永远不会想到,他和谢微之之间,会走到这么一步。
“堂堂魔尊,怎么会沦落到这般地步啊——”脚步声止住,罗珲停在离渊面前,抬手装模作样地拍了拍,拖长语气道。
离渊双目紧闭,似乎对外界一切都失去了感知。
罗珲眼中露出得色,高高在上的魔尊离渊,也有今日啊。
“没想到尊上还是个痴情种,这数百年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