藉疏卸甲归田第一年,买了一颗未开发的旅游小行星,表面覆盖着90%的海洋,陆地少得可怜,只有一片较大的连续土地能称得上“大陆”,她没去大陆而是在一座孤岛上建了一座别墅,开始过她愉快的独身生活。
藉疏卸甲归田第二年,各路亲友开始给她介绍对象。小岛真的太小了,只能容一座别墅,数亩田地,实在不能让飞行器起落。因此挡掉了不少麻烦。
藉疏卸甲归田第三年,她在沙滩上捡到一条大鱼。嗯,鲛人混血种。
星球原住民包括鲛人和普通人类,那些人类可能是很多年前有飞船失事,迫降在此,留下的后代。
因为鲛人显然更美丽,也更强大,总不可能越进化越差。
这里的人类地位极低,由于特殊的气候环境,生存十分困难。
恰恰相反,鲛人是海洋食物链的顶端霸主,一双利爪能手撕鲨鱼,刻石留痕,尖牙能把龟壳当薯片嚼,更别提其声波,全力发动能震晕绝大多数小型鱼类具有不亚于人类的双商,几乎没有天敌,是当之无愧的海洋霸主。
鲛人种族天然寿命200年,均寿命却只有50年。
——雌性占比过低,当求偶期到来,雄性为了争夺伴侣,往往会自相残杀。
也因此,少量鲛人将心思动在了大陆人类上。
而对于这里生活艰难的人类来说,若是能生下一只鲛人基因含量高的混血种,下半辈子吃喝不愁、生活无忧。
尽管跨族通婚带来大量畸形儿,人类女人们仍前赴后继。
比如藉疏捡到的这条鲛人,他没有手。
失去了利爪,捕猎必不会容易,她想,这也许就是他身上没有一点肉的原因。
看在那张尽管憔悴,但长在她审美点上的脸的份上,她掂了掂他的体重,就轻松将他抱在了臂弯里。长长的浅蓝鱼鳍纱一样悬垂下来,而银白的长发纠结成一团,中间还生长着绿油油的海藻,间杂几只跃动挣扎的磷虾,再看鱼尾,就连鳞甲缝中,都有细小的绿色在生长。
想必鱼尾的脱鳞是他痒得受不了在岩石上撞出来的。
至于为什么不把他扔回海里?
藉疏心想,虫族打完了,她赋闲三年,旺盛的精力无处挥洒,是时候给自己找点乐子了。
一个落后偏远星球上无人知晓的异族畸形混血,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乐子”了。
这座别墅大是大,却只供藉疏一人居住。换言之,没有客房。藉疏在楼梯转角思考五秒,走进浴室,将他放在了她从未用过的大型按摩浴缸里,这只浴缸最妙的一点就是全沉浸式服务,一旦闭合,就只有一个头露在外面,只能声控打开。
藉疏看着他打结 生草的银色长发,实在没忍住,先把活蹦乱跳的磷虾扒出来顺便啃了,又将油绿的海藻撸下,将银色的长发理直——
“你醒了?”藉疏放下术梳绕过去看他的脸、他的眼睛也是蓝色的,像一汪温润剔透的湖水。
他顿时受惊一般,不可见的音波从他喉间倾吐而出,同时,有力的鱼尾在浴缸拍打挣扎起来。
一时间,水花与瓷片齐飞,鱼尾共玻璃一色。
简而言之,他用音波搞了一通破坏之后,打碎玻璃窗跳窗跑了。
藉疏眨了眨眼,耳后的鳞羽翕动一瞬又悄然闭合,隐没在皮肤里。音波是能传达很多信息的,至乡她能在高频振动中读出恐惧与惊慌。
……唯独没有攻击性。
一条没有攻击欲的鲛人,真是太少见了。
藉疏关上 了浴室的门,倚在墙边微笑起来。但失去攻击欲的人类,她见过太多,同理,要诱捕他,所需不多,只要一盏灯,足矣。
鲛人的求偶季十年一次,是他们最盛大的节日之一,他们会从全球各大海城汇聚在一起,搏得雌性的欢心,交尾,繁育,诞生后代。
在此期间,父子相食,手足相残,屡见不鲜不足为奇。
很巧,按时间推算,下一轮标偶季将于本年春末夏初开启。
藉疏重复着他十年如一日的生活,早起推军演沙盘,然后练格斗技,下午去种田,晚上打一会儿单机游戏,主要是因为这颗星球实在是太偏了,连星域网也连不上,系域网卡得要死,与其联机,一个动作反应十分钟,不如打单机。
求偶季开始的那个午夜,海上卷起飓风,雷雨大作,电闪雷鸣。
藉疏登上顶层,在阁楼的小窗前放了一盏灯。一道橘黄色的,温暖的,烛火摇曳的灯。
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别墅周围“热闹”起来。
驱敌的,恐吓的,交流的音波,受伤后尖锐的嘶鸣全都混在一起,但能分辨出至少有四条,不,位鲛人在岛附近,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
藉疏指尖缠起一绺自己漆黑如夜的长发,另一只手五指抵在巨大的落地窗上,站在二楼,居高临下地向海岸看去。
三条年轻气盛的鲛人正在戏耍似地用利爪在最前面仓皇游窜的鲛人身上划下一道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