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怎么回答的来着?
哦,她当时好似怜悯地看着他,轻声回答:“是母亲让我杀了你。她想当第一研究员,想让我做联盟战神。”其实她不回答也没关系,反正以他的智商,根本听不懂她话中的意思,更想不明白,这从头到尾都是母亲的谋划。他是一号实验品,她是二号,他们都是母亲苦心研究的实验品,是她棋盘上的棋子,是她复仇的筹码。
当然,她稍微特殊一点,她人类的一半基因来自于母亲。
他听不懂她说的语言,他只是一个可怜的,存放着虫族最优质各类基因,专用作生育机器的虫母罢了。他的大脑退化得太厉害了,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所有的养分都供养给了那些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卵,成为虫族发展壮大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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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身上异化的部分消失了,暗金的瞳孔恢复漆黑,及地长发也缩短到及腰、明明还是穿的同一件睡衣,先前她气场太足,任谁都只会注意她因异化而显得冷飒的部位而非衣着。如今她褪去异化,整个人缩进睡衣里,像极了抢回食物后在领地里懒洋洋打盹的大猫。
“小零,带他去处理伤口。”她随口吩咐。
“是,主人。”一道男声恭敬答道。
藉蓝愣然转头,地下室的门被人打开。来人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表面完全是一个书生。他却听见他身体内部机械运行的嗡鸣声。
“仿生机器人。”藉疏眼睛都不睁就仿佛知道他的疑惑,说完这一句就闭目养神,不再多解释。
虫族器官带来的听觉过于敏锐。小零运行时的杂音对常人来说几于无法察觉,于她却难以忍受。所以她平日里都关机放在地下室里。
然而这只是原因之一。
小零是母亲送给她的成年礼,她们都心知肚明小零是她的眼线。所以她每隔一段时间就把小零放出来用用,也免得跟母亲汇报情况,多费口舌,也容易造成误会。聪明人之间打交道都是不动声色下暗潮涌动。
“啪”的一声,藉疏耳后鳞羽一动,金属撞击骨砖的声响更沉闷一点:“砰”。
她不得不起身,向浴室走去。
果然,小零倒在地上,身上闪烁着电光,不知是哪个零件进水了,出了故障。
藉蓝似乎也知道他做错了,鱼尾不安地拍击着浴缸的边缘。
“没关系。” 藉疏将小零拨出门外,语音命令他自我检修,完毕后回地下室关机。这里不需要它了。母亲已经做完了她想做的事,她也知道了她想知道的事。对于聪明人,有些事,双方心照不宣就好了。
藉疏站在浴缸边,居高临下注视着他蓝如湖泊的眼眸。仿佛一盈清池静静驻留在那双眸中,她最喜欢这双眸子。求偶季时,雄性鲛人眼睛会变成红色,惟有他是两泓浅蓝,足够特殊,也足够迷人。
她也喜欢他天生缺失的双手,他的银发,他的鱼尾,他的耳鳍,他的白皙的皮肤。
完全戳中她从未宣之于口的癖好。
哪怕知道这是母亲蓄意为她量身打造的诱饵,她也会去把诱饵吃下,陷阱拆掉。
“刚才怎么了?” 她又拈起他的长发摩挲。
“他……它……” 藉蓝挪开目光“……摸我的尾巴,我没忍住,就.....”
在他们鲛人一 族,互相抚摸鱼尾是表示心悦的信号。可他天生的缺失让他一辈子就不可能有一个个伴侣,一个互相扶持,走过风雨的人。
藉疏探向他的鱼尾,果然,他一个哆嗦,纱状鱼鳍扫过她的脸。
哎呀,这可是意外之喜。
藉疏心想,鱼尾好像是他的敏感区呢。而且,哎呀,这敏感区域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母亲太了解她也不是件坏事嘛。至少在不是敌人的时候真是太棒了。
反正他也是这个陷阱的帮凶了,她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母亲是人类之身,就算研究虫族研究了十数年,也不可能想得到她能通过电流频率的改变推断出她和藉蓝的交流内容。这个致命的疏忽直接暴露了整个计划。
也是,世界上那还有第二个半虫人呢?毕竟,她可是唯一的成品。
藉疏的目光扫过藉蓝赤裸的身体,沿着浅色的乳头下滑到肌肉薄却流畅的小腹,一路顺着鳞片的纹路溜下。然后一脸正直道:“小零还没检修完,你手不方便,我来帮你洗吧。”
藉蓝愣愣抬起眼,精致的下巴露出一个尖,浅蓝的眸中郁色与挣扎褪去,化为慌乱和羞窘。唔,他可能没有她当年心狠手辣。母亲给他布置了任务还犹犹豫豫瞻前顾后的。当年母亲找上她单独会面结束后,她当场就打破实验室,毫不犹豫沿着母亲规划好的路线逃出去了,然后几年间完成她的承诺,借着打虫族的幌子,处理掉了那些母亲让她除掉的人。可笑那些人到死都在垂涎诱人的军功和奖赏。
可笑,也可悲,可叹,一些无辜的,为了联盟虚假的未来牺牲的生命,在母亲眼里,到死都只是筹码。
她并不知晓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