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朋友的感受和杀死自己的母亲也差不多吧?”七海说,回忆起过去的事,他的表情有点扭曲,说不出的疯狂在他身上聚敛。他应该杀死过不止一个自己的朋友,才有了现在的他:面对自己的学生,下手也无动于衷。
止水,止水……那个卷毛大眼却长的特别高的宇智波异类,脾气好到我以为他是从哪个庙里跑出来的和尚,又多话又和善。我喜欢和他相处多过和鼬,因为在他面前我可以毫无顾忌地怼他。鼬就不一样,鼬会报复我,和我对打时故意下重手,让我浑身青青紫紫觉也睡不好。
但他太过圣人,和所有人格格不入,和他相比,鼬这个自大的天才也有了些烟火气息。我曾经想试过他的底线,在他面前大吼大叫,说宇智波的坏话,说他和鼬的坏话,还把毁灭木叶的景象有声有色地描述给他,用尽一切恶毒的言语。结果呢?他像哄孩子一样跟我说:“希音不会这么做的,对吗?”笑的也和泥塑的佛像一般。
所以止水死的时候我没有去看他的尸体,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人身体烂掉的模样。那之后,我也很少再见鼬,再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
我回忆的比七海还多,以至于他什么时候和人打起来都不知道。来人有好几个,都是木叶暗部的打扮,他们显然对七海非常了解,派出的忍者属性与七海相克。但七海也不是好惹的,即使在这种劣势下,他仍旧能恰到好处地避开一切要害攻击。
有一个人偷偷摸摸地来到我身边,替我解开绳子,并对我道:“宇智波希音。”
“不准碰她!”见状七海开始焦急,他甩开所有人,急急瞬身到我身边,在我身上绳子脱落后,一把将我重新抢回去。
我被他夹在身体一侧,伤口摩擦疼得厉害,我忍不住呲牙叫了声,正在这时我听到了利器入体的声音。
挟持我的七海身体僵硬了,血液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这种声音我都听吐了。
身体内麻药的药力消去了些,我才有些力气摸了把自己的胸口。
哦,好多血……
受伤的是我。
我连痛感似乎都消失了,只觉得冷。
“噗!”
一瞬间,七海夺取了插在我身上的兵器,反手刺入凶手的身体,并一脚踹开。他捂住我的伤口,一边治疗,一边互呼唤我的名字,“希音!”
其他人包围住了我们。
其中一人道:“狸,你果然背叛了团藏大人。”
我又一次觉得我快死了,上一次是七海捅我最后一刀的时候。我的血流太多了,满地都是,我的身上,七海的身上,红艳艳的,可我居然还没死。
但他们以为我死了,或者说绝无生还的机会,所以说起话来肆无忌惮了许多。
那个捅我的忍者被七海踢死了,可他的同伴并不显得多么伤心,只是公事公办地说:“杀死宇智波希音的任务一直没有完成,派去的探子也都无故失踪。”
他看眼之前死去的忍者的尸体,“团藏大人早就怀疑你已经叛变,现在看来,团藏大人猜的不错。”
“狸,”来人对七海伸出手,“团藏大人理解你的心情,这次的任务他不会追究你的过错,宇智波希音已经活不成了,你再固执下去也没有了意义。只要你肯回来,过去的事既往不咎,团藏大人也会想办法把你从火影身边调回去。”
这个人应该和七海有过交情,一直苦口婆心劝着,另外的几人显然不太赞同,又一个人在旁边不屑道:“他已经被火影同化了,和他说这些有什么用?他根本不会懂团藏大人的良苦用心。我们的任务是杀了他和宇智波希音,取走写轮眼,你忘了吗?”
“……”
几人都沉默了,他们一齐盯紧我和七海,仿佛再等着七海的反应,但七海始终在医治着我的伤口,根本没注意到他们说了什么。
我的伤口正中了心脏,可能偏了些,但对正常人来说是活不成的致命伤,所以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我很冷,但七海似乎比我还冷,他抖得比我厉害,即使我意识都快彻底丧失,也能感觉到他的身体抖得和筛子一样。
“希音……”他叫着我的名字,“对不起。”
你道歉干什么?我又不怪你。再说,该道歉的人是我。
七海杀的人是木叶的忍者,这个罪名足以让他被判死罪。如果不是我的的话,他根本不用遭遇这些。况且,他说过他不想再对同伴动手了。
我的嘴里都是血沫,一开口就呛住了,我咳嗽着,想着赶紧死了吧,于是我抓住七海的衣袖,看着他的眼睛,道:“挖了我,的眼睛,去,去,认罪……”
这样的话,那个团藏也许会饶过他。木叶不就是这样吗?不管犯了什么罪,最后都会被洗白成好人。何况比起那些洗白的人,七海可是十足的好人啊。
至少对我来说,七海是个好人……
“这样你会死的。”七海说,他的脸像风干的菜包子,又黄又菜,没想到他的哭腔也和他的脸一样,干巴巴的,只剩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