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高考成绩出来,李明生复读这一年总算没有白费。这次分数一出来,李明和发动了身边所有的亲戚朋友,一起研究各大高校,他们所在的W城当地就有许多非常有名的大学。
李明和最近真是高兴坏了,打算立刻在酒店大摆宴席,宴请所有亲朋好友。还跟陈回说务必带上他那个小员工。
宴席的地点还是巫山酒店。
陈回开着车,带魏相逢经过那条长长的林荫路上时,魏相逢往窗外看去,他再一次看着路旁数不清的参天树木,那是在一个秋日十月,他骑着自行车进过这里,第一次遇见陈回。
那些高大葱绿的树木,成为车窗上浅浅昏暗的倒影,带着时光感慨,呼啸而过。
他们两个进去的时候,大家差不多已经“开喝”了。
陈回带着魏相逢走到都是熟人的那一桌。
邵星拿桌上的酒和果汁兑了一杯“果酒”,非要让桌上的人尝一尝,李明和不肯喝,王奔也不肯喝,恰好看见了陈回他们过来,王奔仿佛看见了救星似的,喊道:“哎!陈回来了,让他喝让他喝。”
邵星撇了撇嘴,最后这被果酒,还是让她老公齐重云喝了。
陈回和魏相逢入座,正好是邵星挨着魏相逢。魏相逢刚开始还有些拘谨,但是不得不说,陈回他这些朋友,魏相逢觉得他们一个比一个可爱,邵星热心又直率,李明和也很聪明,王奔说话也逗趣。
魏相逢此刻是如此的羡慕陈回,他看得出陈回与他们之间是真正的友谊。他们平日也都忙着自己的工作,经营着自己的人生,哪怕许久不见,再见面时,仍愿意为朋友付出最大的心力,没有生疏更没有隔阂。
简直是又增加了一条他想跟陈回在一起的理由。
魏相逢听着他们聊天,王奔说到高兴处,就差手舞足蹈地给大家表演,大家都被逗笑了。
万迟医院里有点任务,所以到的比较晚。
万迟进酒店的时候,就看到陈回他们那一桌了,大家聊得正尽兴,老远就看见王奔在那儿“表演”,李明和那大嗓门,隔着这么远都听得清。
他正要笑着走过去,再近一点,就看到了陈回旁边坐着的魏相逢。万迟的笑容凝固在嘴角。看着那一桌如此“其乐融融”,万迟自嘲地想,会不会有人发现他还没到呢,或者,那一桌根本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他的位置早就被人占了。
那个魏相逢应该不知道吧,其实大家这么多年也没有发现,在陈回和邵星中间的那个位置,好多年里,一直是他的,一直是他万迟的。
大概从今往后,那个位置再也不属于他了。
万迟忽然想起顾书迢来,他笑了,笑的开心极了。他真是应该感谢顾书迢,感谢顾书迢那么多年,不曾与他争夺那个位置。
然而啊,那个位置,既不是顾书迢的,也永远不会是他万迟的。
万迟转身走出了门外,酒店外,花园里的花已经全开了,姹紫嫣红,甚是好看。他慢慢地往外走,李明和的电话突然打来,大嗓门地问:“万迟,你怎么还没到呢?咱们这一桌就差你了。”
万迟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我主任突然给我安排了工作,非常紧急那种,今天我来不了啦。”
李明和有点怀疑,又问:“真的?”
“嗯。”
“行吧,你去忙工作吧,下次聚一定要来啊!”李明和挂了电话。
万迟快速地走出酒店,脑海里不停地浮现那句诗:“从来系日乏长绳,水去云回恨不胜。”
他抬头看着天,阴云逐渐密布,原来,雨季终于要来了。
陈回没喝酒,也用不着代驾。
王奔和邵星算是玩尽兴了,一人一个“烂醉”。
李明和把王奔送回家了,魏相逢看着齐重云背着邵星,往车库那里走,他觉得这画面,应该是许多摄影师最喜欢记录的爱情的模样吧。
天色已晚,陈回说要直接送他回家去。他本来今天也是骑着自行车到银行的,那么只好让自行车在银行车库待一晚上了。
魏相逢跟陈回说了他家的地址。他们回去的路中雨渐渐大了起来。
仿佛天边是倒扣的碗,混着尘土的水泥地上,溅起成千上万的雨水。老旧的小区层楼上,映出每家每户昏暗的光,楼梯间里有人急急忙忙地推电动车的声音,一楼摆摊的女人大声喊着“关门啦!”,小孩子们头顶着书包,从地面雨水中跑过去。这就是他所生活的地方,好像与银行所在的繁华市中心,是两个世界。
陈回把车停到魏相逢所说的那栋楼下,外面的雨已然十分“沸腾”。别看他有时候表现的“吊儿郎当”的,其实陈回真是个挺细心的人,比如他车里什么雨伞啊,晕车药啊,纸巾啊,充电线啊都是“一应俱全”。
他自己也知道,这种事无巨细的“细心”,只怕是在照顾顾书迢的那几年里修炼出来的,思及此,这种茫然的因果关系,让陈回觉得荒诞极了。
陈回拿起手边的雨伞,转身递给魏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