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之沉默了一会,又问她:“你跟那个顾书远是怎么回事?我把话先说下,如果你和他是认真的,爸爸绝对不会同意;如果你们两个压根儿就没在一起,你以后就少往顾家跑。”
闻文笑了,笑得不屑而凄凉,“哥,看在我还叫你一声哥的份上,你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是人说的话吗?我为什么总是来顾家,你不知道吗?”
闻之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回答道:“闻文,我永远是你的哥哥,记着这一点。”说完挂了电话。
闻之将闻文的话告诉了陈度,陈度皱眉,说道:“我弟弟做事是有准的,八成是顾书迢做了什么,真的惹他生气了。”说着就开始拿手机钱包,“不行,我得去看看。”
还没出门,敲门声就响起来了,陈度打开门,就见陈回进来喊:“姐姐。”
陈度把手机钱包往沙发上一扔,说:“听说你今天去顾家闹了一通。”
“没有闹,”陈回挠头,“就是实话实说,我跟顾书迢分开了。”
闻之坐在旁边,冷不丁地问:“为什么分开,是你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
陈回觉得,事到如今,也没有必要说是谁对不起谁吧,都过去了。他难道还要把顾书迢做的事告诉相识的每一个人吗?他绝不可能这么做。但是除去让他彻底死心的那一桩事,从前种种不被珍惜和强颜欢笑,哪件好像都是痛苦的,哪件又好像都是不值一提的。
他淡笑着说:“姐夫,姐姐,我不想再提了。总之我对他是仁至义尽了。”
陈度是最了解他弟弟的,她知道弟弟的性格,这许多年她都看在眼里,她更知道她弟弟不会轻易辜负别人。
无论多少年过去,对于她来说,弟弟都是小孩子。陈度摸着他的头,“不想提就不提了,姐姐给你做饭去,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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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书迢的病一个星期才好,顾父还是要找陈回算账,催着他把陈回叫来说清楚。
顾书迢说是因为自己的错,陈回才要与他分手的,他恳求爸爸别再插手了,他自己会处理的。
顾父说:“你什么错,你把错说出来,要真是你的不对,豁出去这一张老脸,我都可以去跟陈回这个小辈道歉!”
打死他顾书迢也不敢说出自己和叶端的那些勾当。顾父一生正直,假如知道了自己曾经的勾当,只怕真的会打死他。
顾书迢只好一个劲儿地恳求爸爸别管了。
顾父最后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拄着拐杖走进了书房。顾书迢看着他的背影,说:“爸爸,对不起。”
他也不想在顾家丢人现眼了,病好了后顾书迢就想回自己家了。
顾书远去送他,问:“不能跟爸爸说,要不然你告诉我,要是陈回那小子欺负你,我去找他算账。”
顾书迢摇摇头,他在这场变故中,好像懂了一些从前不懂的道理。就像他这才忽然发现,这么多年里,他最关心的只有自己,他几时关心过爸爸妈妈的身体,几时问过大姐工作上是不是需要帮忙,几时问过哥哥最近过的如何。
他苦笑了一下,问顾书远:“哥,你跟闻文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顾书远“啧”了一声,“你别转移话题啊,跟哥说实话。”
顾书迢只是摇摇头,说:“有些错误,是只能自己承担的。”说完开车走了。
顾书迢将车开到了高中校园,他想进去,门卫老大爷拦着他。他解释了好久,说自己是回母校看望老师的,老大爷才将他放进去。
他听见叮铃铃的下课铃声,然后有好多好多的学生,他们穿着蓝白色的校服从教学楼里出来,去厕所,去操场,去小卖部。
在十分钟后,上课铃声又响起。
有一个班级在上体育课,他走到看台那边,看做完准备运动的同学们都自由活动起来。
有几个男生正在分队打篮球。
顾书迢一直不会打篮球,他还记得,与他同龄的男生都爱足球,爱篮球,爱玩游戏,爱一群人打架,爱一群人吃烧烤喝啤酒的时候,他就十分讨厌这些活动。
他越讨厌,陈回就越拉着他加入,所以他的青春高中生活,说起来和所有男生没什么不一样。他自己以为讨厌的东西,到底还是伴随了他整个青春年华。
顾书迢这才想明白,或许他只是口是心非,他根本没有那么讨厌。
男生们的篮球滚到他脚边来,顾书迢拾起来扔了过去。那个正要捡球的男生拿起来,喊了句:“谢谢!”
顾书迢笑了,他看着男生们打球,看了一节课。直到黄昏中,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他跟在走读的学生们后面,一起出了校门。
他看见说说笑笑,勾肩搭背的男孩子们,其中有哪两个,是从前的自己与陈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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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时候,陈回处理完一个项目,回家时太晚了,结果在回家的路上就被“偷袭”了,他被一群人从头上套了个麻袋,被按在地上狠狠打了一通,他只觉得浑身上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