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方翊声这下总算明白在岔路上作怪一把是什么意思了,但这条岔路一点也不微不足道好吗?
“翊声,我如果失业了,你会嫌弃我吗?”
方翊声面无表情的。”我发觉你和沈揆没什么分别,都一样傲慢。”
卫南钧愣了一下。这指控是非常严重的,他知道方翊声有多排斥沈揆。
“那是你努力了十多年的工作,你好像在开玩笑一样说你不干了,就因为一个女人指控你对她始乱终弃?你如果真的看重这个工作,打从心底珍惜这个工作,你为什么能说出这种话?”
“卫南钧,如果是我遭受这种莫名其妙的控诉,我不容许人诋毁自己努力维护的名誉,更别说你如今的地位不是单单你自己奋斗来的,你没什么资格单方面宣告你要退出。”
公司的培养、经纪人的维护,这些难道都不是他成功的原因吗?既如此,那不负责任的宣言简直让人心寒。
卫南钧沉默,被如此指责,他心底翻滚着一言难尽的怒意。
他几乎想反问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些?你知道我多少?
揉了揉眉心,卫南钧觉得自己根本搬了石头砸了脚,讨拍不成反而惹来一顿训,还不如不接这电话。
“好了翊声,别说教,这是我的事情,我会自己处理。”
这话像一盆冷水泼在脸上,方翊声什么想法都没了,他得用尽力气才把到嘴边的那句那你传简讯给我做什么咽回去。
对话陷入冰冷僵硬的沉默,卫南钧无声叹息。”好晚了,该睡了,你也快去睡吧。”
方翊声依旧面无表情,他瞥了眼闹钟,九点二十五分。
他不是擅长精细地控制情绪的人,在那阵空白过后,几乎无法自抑的怒意在胸口横冲直撞,他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无声切掉电话,空调的嗡嗡声回荡在屋子内,他坐在床上,盘起的腿上供着手机,姿势看起来像在对手机参禅。
在气过之后,方翊声后知后觉发现,这是他第一次和、和……暧昧对象吵架。
这吵了要怎办?怎和好?
方翊声呆住了。
卫南钧年纪比他大不少,见过的风雨肯定也比他多,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做。
想一想,方翊声也觉得是自己管太多了。
他只是一时把角色替入成自己,想到自己这几年爬摸打滚,一夕就要被毁,他怎么也不甘心。
想到这,那深藏在他心底的不安像利刺一样破土而出,他几乎要弹了起来。
如果有一天性向被发现,工作没了,他该怎么办?
真的有办法到其他城市去发展吗?他在这个地方落脚好多年才有今天,到其他地方去他要花多久?
这问题实在太恐怖,方翊声逃避似的不想去思考,钻进被窝中,翻过身看到空着的枕头,他不禁恍惚。
双人床向来是睡惯的,但现在对着空的另一边,他想到了那天卫南钧的留宿。
哪怕什么也没发生,但床边睡着另外一个人,早上醒来不是自己一个,那感觉还是很不一样。
好像与本心分裂开来而漂泊空洞许久的角落忽然就踏实了。
手轻轻按在空着的位置,回馈在指尖的冰冷让他瞬间就寂寞了起来。
很不可思议的,他想如果和卫南钧最终无法走在一起,他就养个宠物吧。
这是第一次他有想留个活物在身边的想法,他主动的想给自己和世界找一个连结,一个牵绊。
拿过手机,删删修修,他花了好久才传出一封道歉的讯息,而后鸵鸟似的钻进被窝要自己快点睡觉,平日已经够忙够累,不要让这些事情增加负担。
暖气让整个屋子暖呼呼,这是极催眠的温度,方翊声没几秒就昏迷了过去,睡得正甜时手机响了起来,他一开始没听见,铃声催魂似的没完没了才把他从梦乡中挖出来。
痛苦地乱摸乱找,也没来得及看是哪个缺德鬼,他下意识接听起来。
“小方你是不是和卫南钧吵架了?”
陈燕亭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出来。
方翊声觉得自己肯定还在睡,不然怎么会做这种恶梦?
现在几点?
举起手机一看,两点半。
这些人都不用睡觉的吗?
“喂?你听见没啊!你们两是不是吵架了?”
“我道歉了……”方翊声有气无力地回应着。
“哦我知道,那神经病打来和我炫耀呢。”
“……”
“你们为了卫南钧想引退的事吵架?”
“嗯……”方翊声闭着眼,想要是说着说着自己睡过去,那就太美好了。
“还是你懂事,那神经病居然真的想引退!开什么玩笑!老娘还没发威他居然想先退!没门!没门!”
“……”
“我和你说,你得劝住他别让他胡搞瞎搞,喂?你听见没啊?你醒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