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季如翌肯定承受不住。
因秦让明日要走,两人合计去外城逛一圈。可惜刚要出内城,身后赶来了名百洛弟子。
“季药主,秦公子,湛宗主传话,叫你们过去一趟。”
两人对视一眼,不知湛赢同时叫他们两个是为何事。
秦让甚至想,莫不是他们的事湛赢已经知道了?虽说知不知道对他来说没影响。
等他们赶到时,秦让才觉得自己想象力还是太匮乏。
事厅正位,湛赢端坐在那里,正冲着他和蔼地笑着。而旁边的位置上,赫然坐着一个他多年未见的人,那人和记忆里一样,并无太大变化,若硬要说,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丝沧桑。
那人见到秦让瞬间站起,声音微微颤抖,道了声:“让儿。”
☆、第 46 章
大厅里一时间寂静无比,秦让眉头微皱,似很不愿意看到座位旁的人。
那年长留山上的片片鲜红始终是他心底的刺,时不时捅破心脏,向他诉说当年季如翌的离去,与这个人的所作所为。
可他最终还是叫了声“爹”。
秦诏霖眼眶瞬间湿润,竭力控制住才没有失态,他大步走下去,眼里只剩下秦让一人。
季如翌也没想到秦诏霖会在这里,往旁边挪了几步,道了声,“秦宗主。”
秦诏霖只是冷淡“嗯”了一声,看都没看他一眼,过去把住秦让肩膀,“吾儿已长得这般英俊挺拔,可惜我这些年却没有看到。”他顿了一下,喉间上下鼓动压下酸意,半晌又道:“你这些年可好?”
秦让微微偏头,“还好。”
好与不好,这些年过去,再说又有什么意义。
秦诏霖见他不肯看自己,有些失落地放下手。
秦让已不是十岁出头时的奶娃娃,做错事被他提在手里打,亦不是快及弱冠的长留公子,锋芒初露。他已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内敛又不动声色。只是他的变化,他的成长,作为父亲的自己,却一无所知。
其实在秦让失踪后他就后悔了,这些年他多方打听,甚至动用三派的势力,却仍然没有一丝消息。
当年他设下的结界不可能为秦让破开,除非另有高人相助。他也慢慢察觉,是有人故意隐藏了秦让的踪迹。
他便停下了搜寻,等待着秦让自己出现。他秦诏霖的儿子,只要出现在世间,便是引人注目的。
只是他等了一年又一年,等到心里的希望一点一点破灭,亦没有一丝消息,他也知道了秦让的决心。
直到他接到湛赢的消息,秦让在百洛。
可是他们之间的隔阂没有因重逢融开一点。
秦诏霖叹了口气,“你若有时间,随我出去走走吧,这些年……不,只是单纯的走走就好。”
秦让袖子里的手攥了攥,最终点了点头。
两人走后,湛赢才从正座上下来,叹道:“不管当年何事,这么多年过去,希望他们能谈开吧。”
季如翌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点头,终究是父子,他也希望他们能冰释前嫌。
两人已经走远,他收回目光道:“宗主叫我来何事?”
湛赢“啊”了一声,“你当年在长留做过几年先生,我想着你与诏霖多年未见,就叫你来叙上一叙。”
季如翌沉默了一下,苦笑道:“我受秦宗主提拔得幸进三派,结果为了前途离了长留,秦宗主想必对我是很不满的。”
“他也就是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他从以前就这样,你多与他交谈几次,他便能放下的。”
“宗主对秦宗主倒是了解。”
湛赢一笑,“是啊,老相识了。”
……
季如翌没等回秦让与秦诏霖,药阁新进了一批药材,他便回去赶回去整理。
从药阁出来已月挂树梢,明日秦让便要赶回长留,他想了想,往秦让的住处走去。
远远望去院里子一片漆黑,季如翌心道糟糕,恐怕这人还没回来。他到门前敲了几下,屋内果然没有任何反应,不死心地推门进去,月光下床上被褥整齐,空无一人。
他眼底闪过一丝失望,看来只能明日走时见一面了。
回到自己住处后已过去半个时辰,季如翌进了屋点开灯,疲惫地脱下外衫,往床那边瞥一眼,嘴角瞬间僵住。
秦让正躺在他床上,睡得四仰八叉。
他过去拍拍他的脸,秦让迷迷糊糊睁眼,“你回来了。”
“喝酒了?”
秦让坐起,“嗯”了一声。
“我陪他去城里走了走,他非拉着我去喝酒。”
“然后?”
秦让懊恼地揉揉头,“然后就喝多了,说了一堆胡话。”
“说什么了?”
秦让眼睛有些不自然地看向别处,“……没什么。”
季如翌抿着笑意不再问,给他湿了绸巾擦脸,又倒了醒酒茶,一切弄完后才跟着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