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离开石室,身后弟子赶紧跟上。
他不敢相信湛宗主做的事,更不敢想刚才的那个眼神……
漆黑的暗道里,湛赢突然停了下来。
小弟子差点撞上去,颤抖着问:“宗主,怎么了?”
下一瞬,他的瞳孔放大,嘴角不断流出鲜血,身子靠着石壁缓缓倒下,至死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湛赢面无表情从怀中掏出瓷瓶,打开将粉末洒在地上尸体身上,不消片刻尸体就已不见,只剩下一滩血水。
空气里充斥着血腥的气味。
“只有死人才什么也看不见。”
他平静说完,转身离去。
……
镜中人最后一眼合上,往生镜光芒消褪,孤零零地旋转于半空中。
房间里陷入寂静。秦让眉头皱起,“我爹好像和湛赢在一起,我得去找他。”
季如翌收回镜子,“等我一下,我与你一起。”
他快步出了门,约一刻钟又出现在门口,“走吧。”
天已要转黑,之前他们在床下躲着时听到有弟子说秦诏霖在后山的凉亭。两人片刻没有停留,直奔内城后山而去。
可是两人到时亭子里一个人影也没有。
往生镜里的一幕幕,提醒着两人当年的真相。季如翌倒是希望那两人谈完话各自回了住处,然而亭子边不自然的草丛与脚印,令两人陷入了沉默。
在现实面前,就算万丈深渊,他们还是要走过去。
两人进了草丛,茂密的草有些阻碍前进,却也暴露了之前走过人的痕迹。
可惜痕迹没有一直存在,出了草丛,两人直接迈上一段石板路。
石路延伸到各个地方,岔口众多,四通八达。他们从旁边草丛中凭空出现,根本不知道身处何处。
秦让随便选了一条,不到一刻,两人回到了原地。
这是迷阵。
他们没有任何征兆的进来,亦不知迷阵的阵口在哪,现下最好的办法只有原路返回,怕还有一丝希望。
待两人再次穿过草丛踩在石板路上时,季如翌知道,他们早就入了局,并且没有办法出去。
“他想困住我们。”
“这个阵肯定有阵眼,只要找到它,马上就能破掉。”
“不用那么麻烦。”
秦让看了看四周,后方是走不出去的草丛,前方交错的石板路被茂盛的树林遮挡。
其实与其说他们在阵中,不如说他们在林子里而已。
只见他抬起手,一股骇人的气势膨胀开来,前面的树木一根根倒下,不断发出断裂的响声。
季如翌大惊,上前阻止道:“你干什么?”
秦让眼底闪过一丝暗红,“既然这片树挡着我们,那我便把它们全弄倒,如果这座山都是阵,我就把整座山都毁掉。”
季如翌赶紧拉住他,“秦让。”
他拽过他,声音坚定,“秦宗主不会有事,相信我。”
他的话起了作用,秦让脸色依旧阴沉,却停了下来。
“他们是师兄弟,湛赢不会做多余的事。”
他还记得上次湛赢说起秦诏霖时嘴角无奈的笑,这也是他敢这么肯定的原因。
秦让攥拳,用力闭了下眼,睁开时已恢复平静。
面前树木倒地一片,石板路已看不清原样。
“这阵不知多大,在里面找阵眼肯定很难,我御剑上去看看。”
秦让说着手探向身后无名。
白布眼看就要落下,季如翌按住他,“这把剑魔气过重。”
从魔域回来后秦让从没动过无名,季如翌一开始还有些担心,之后渐渐也放下心来。
他不知道上次在深渊之境时无名早已出鞘,他只知道,秦让每次拔出它,都在不断走向不可挽回的地步。
此时秦让的动作让他有些担心,他不自觉按住他的手,阻止无名剑出鞘。
秦让安抚着他,“只是御剑一会,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季如翌没有动作,手上仍然阻止着,眼睛盯着秦让。
两人僵持片刻,秦让叹着放下手,搂过季如翌吻了吻他的额头,“你知道的,我一直拿你没办法。”
季如翌的声音没有起伏,“我不想你变成霍泓那样,只知道杀人嗜血。”
秦让一愣,“我不会。”说完又补上一句,“我向你保证。”
两人说话间四周起了雾,转眼间稍远处的东西就已看不清。
天已入黑,现在并不是起雾的时候,他们周围却弥漫着越来越浓重的雾气。
秦让拉住季如翌,警惕地看着周围,防止有什么东西突然袭击过来。
他遇到过很多次雾气,除了在剑衍,每次都没有好事。
不过这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两人在雾中半天,除了看不清东西,没有任何不适。
这雾似乎就是为了令人看不清而存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