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沦陷
金迎向高登的目光,为对方似乎不在看自己忐忑不安,但当那双眼睛终于重新聚焦在他脸上时,又慌慌张张低下头。
“你怎么看?”
“我”金想回答,脑子里却一片空白,又好像塞满了纠结的麻线,急得眼眶发酸。
高登握住他摆在被子上的手,拇指划过掌心。
“如果你太累了,也可以先休息一会儿再考虑。”
“不,等等!”金几乎哭出来,攥住高登的指尖,生怕他又要走,“我,我觉得舅舅他似乎知道了什么”
词语从他嘴里跌跌撞撞滚出,试图连成合理的解释:“他说什么‘捷径’、“享受和虚荣”之类的我说奖学金时他似乎不相信,但也没再追问”
“所以他觉得你是——?”
金哽咽了一会儿,两眼红通通瞟向高登:“他觉得我被包养了?”
“所以既然你已经在为金钱出卖身体,给倪密锡个面子也没什么影响?”高登微微偏头,“这个解释你认为合理么?”
“”金想起那个小兵人,缓缓摇头。
“也许是我太天真。”他喃喃,“但我还是觉得”
“——他不会这么背叛你?”
?
“不,先生。”金汲取能量一般捏紧高登的手,“我知道舅舅对我做了些什么,只是觉得顺水推舟不是背后的真正原因而已。”]
高登凝神看了他片刻:“也有可能吧。”
“不过有一点——”两人间的沉默让金慌神,胡乱找着话头,“我搬家的事,舅舅不应该知道的。他付了第一个月的房租后,就是我打工挣钱汇款了。搬去兄弟会时是我自己办的退房,按理说房东也没必要特意通知他。”
“所以?”
“所以要么是倪密锡告诉他——我觉得不太可能;要么是他去之前的地方找过我。”金有点语无伦次,“从时机来看,他甚至可能更早就注意到了,这一切都不是偶然”
“而且之前那些催债的来堵我时曾经说过——”
你舅舅让我们来找你。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金脑海中逐渐成型——那种他在一切都失去控制时就开始隐隐感觉到的恶意,竟然真的来自这位至亲?
但折腾自己对于舅舅来说到底有什么好处?前代子爵的家产早已被攫取一空,就算把金榨干贩卖,又能有多少收益
金立足的地面正在分崩离析,露出下面深不见底的浓黑。他冷得颤抖起来。他嘴唇哆嗦着,手指冰凉,僵得无法再抓紧高登,眼睁睁看着最后那只拉着他的手,也在无法挽回地抽离——高登见金说不出话,就扶着他靠在枕头上,调整了下床头的高度。
“好了,到此为止。”他拍拍金的肩头,“我也得去处理下工作上的事情了。”?
到此为止。
金脑子里嗡嗡直响。果然。
自己已经被弄脏了,玩坏了。高登先生曾经抱有期待、正在精心塑造的坯子,已经被那个顽劣的恶棍抢去,摔砸糟蹋,损毁得无可救药。
一切都到此为止了。
高登正要转身离开,腰间忽然被一双胳膊紧紧环住。他挑起眉毛,看着那头金灿灿的乱发凑到自己胯下,又露出红肿的蓝眼睛,似乎在征求同意。
高登不置可否。对方踌躇了片刻,咬了下牙,低头叼住裤链,有些笨拙地拉下。又把鼻尖探向内裤,贴着凸起的形状摩擦。
“你喉咙受伤了,不要勉强。”见对方犹犹豫豫伸出舌尖,高登终于轻笑,拍拍他的脸蛋,“乖乖躺好。”
金眼睛里盈满绝望,泫然欲泣。但先生明确拒绝了,他也不敢妄动,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瘪着嘴僵持不下。
?
高登只好动手把他推回床上。对方摇着头,近乎耍赖地纠缠不休,深入骨髓的教养和疏离都被绝望席卷一空。]
“先生”金死死揪住他的袖口,终于从牙缝中挤出那个不敢问的问题,“先生不要我了么”
高登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这是什么蠢话?”
金垂下睫毛扭过头,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了一般。被子上沿吧嗒一声轻响,洇开一团湿润。高登抬起他的下巴,手指也瞬间沾满了了滂沱而下的泪水。
多少年前,自己似乎也因为众叛亲离而痛哭流涕呢。那时的自己,有人安慰过么?不也这么过来了?
但是
啧,真让人没办法。
“小笨蛋。”
高登俯身舔舐少年干裂的唇瓣,舌头一直入侵到似乎还残留着倪密锡精液味道的口腔深处。他掀去遮住脸的敷料,轻轻亲吻那只被揍得青紫的眼睛。
“你只是遇到了一个暂时还应付不来的对手。”高登摸过摆在床头的药膏,“记住你学到的教训——你会没事的。”
他的手探进被褥,贴着金赤裸的大腿一路向上,在红肿的穴口按揉片刻,缓缓进入,沿着饱经凌虐的肠壁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