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楚之”白玉圭轻轻念着这个名字,“姓姬?”他转头看向白玉璧,一双总是平淡温润的眼睛里染了些奇异神色。
白玉璧猛地站起身,失声道:“哥,难道他!”
白玉圭有些苦涩地抿了抿唇角,看向玉水青:“敢问宗主,这姬楚之,是否为百年前云水姬家人?”
玉水青愣了愣,道:“白兄弟同姬家还有渊源?不错,姬楚之确为一百年前姬家庶子,只是血剑门风波过后,姬家一百五十七口人尽丧于血剑门之手,早已败落了。”
“按宗主之前所言,他是被下了禁制?”
“不错,血剑门人被困在山中百年,而姬楚之则被封印在望月山中沉眠,封闭五感,与死人无异。”玉水青叹口气,低声道:“这些都是百年前的逸闻了,连修仙各派都甚少提起,没想到”
“宗主可知这姬楚之的身体有何特异之处,特殊的胎记,或是疤痕?”
“特异之处?”玉水青蹙眉,沉吟道:“这我倒不知”
柳墨突然开口道:“我倒听说,当年的千面魔君姬楚之额角生有红色胎记,为了遮掩形迹,多以易容在江湖走动。只是这也是杂记传言,也许做不得数的。”
“果然”白玉圭喃喃道,眼中神色似喜似悲,玉白的手掌搁在桌上握住了复又松开,低声道:“如果是这姬楚之舒白大可不必担心。”
苏舒白早就在一旁听了个大概,此时不由得睁开眼睛,奇道:“怎地,这鸡大哥,啊不鸡太爷,还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会下蛋?可他是公鸡啊!”
厅里本来气氛有些凝重,被他这么一搅合,几人都忍不住笑了。白玉璧歪了歪唇角,慢条斯理地道:“下蛋?依我看,要下也是你下,小母鸡。”
“白玉璧!”苏舒白涨红了脸,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蹬上鞋恶狠狠地朝他扑过去,带起一阵风声。
白玉璧笑一声,抬手同他拆了几招,伸手一拨一拐,就把人搂在了怀里。苏舒白还在不住地挣扎,他身量不矮,坐在高挑的白玉璧怀里说不出的怪异。他抬腿就在白玉璧鞋面踩了一脚,挺着脖子骂道:“你这无耻小人,还不快把小爷放开!”
白玉璧生生受了他这一脚,疼得吸了口凉气,却还是紧紧箍着他不撒手:“放开了你也是要坐的,还要占玉宗主个椅子,不若就让哥哥抱着你罢。”
玉水青端着茶碗,闻言呛了一下:“你俩别把椅子坐坏了就成。我就这点家当,坏了心疼。”
苏舒白哼了一声,心里暗想,你拿出那么多的夜明珠连眼都不眨,还说就这点家当,骗鬼呢?
白玉圭见状,微微笑着,并不往下说了。苏海行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被他发现,也没有回应。
两人仍在吵闹,就听见外面秋水惊惶的声音:“宗主,不好了,禁地的长明灯灭了五盏!”
玉水青眉头一皱,丢下茶盏,冲外面问道:“祭坛的那盏呢?”
门外春山回道:“回宗主,祭坛那盏完好。”
玉水青站起来,冲门外严厉道:“传本座令,风林二部三阶以上弟子马上去禁地加持封印!禁地祭坛的黄符全部燃了,符灰撒在长明灯周围!事态紧急,如有延误,门规处置!”
门外两人应了,吹响了院里的法螺,跌跌撞撞传令去了。
“长明灯灭了五盏,已有五个血剑门人脱了禁制。”玉水青抿紧了嘴唇,眉间有深深的忧虑,“虽则姬楚之的那盏还未熄灭,但是血剑存世一日,世间便多一分威胁。之前那作乱的分堂主便是负责看守禁地的风林二部统领,想是他做了手脚。”他从主座上下来,抬脚往门口走去:“我现在就要去审他,事关舒白安危,诸位要是方便,烦请同我一起罢。”
诸人进了玄水宗地牢,一间间的铁栏隔断内空空荡荡犯人极少,远远便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囚犯被穿了琵琶骨,面壁在石床上坐着。牢中还算干净,但却散发着常年阴暗潮湿的味道,混杂着年代久远的淡淡的血腥气,让人极为不适。
苏海行跟在白玉圭后面,低声问道:“玉圭,你之前所说”
白玉圭轻声打断他:“苏兄,我跟玉璧绝不会害舒白。”
苏海行顿了顿,用了传音入密:“你跟玉璧是否有何难言之隐?”他其实早就起疑,兄弟二人对流珠一事似乎早有所料,对苏舒白也极为上心。如若不是三人相交多年,深谙彼此心性,苏海行几要以为二人想要谋夺流珠了。
白玉圭嘴角牵起一丝苦涩的笑容,摇了摇头。白玉璧回头,冷冷地看他一眼:“苏兄还是莫要问了,一切都是我二人自已自愿,也决不会对舒白有任何不利。”
三人缀在队伍的最后,又都用了密语,倒也没有引起注意。只有苏舒白一直竖着耳朵,听见了前两句。
苏舒白心中疑惑,却也没有明说,只打算与他二人单独相处时试着问问。他倒也不怕兄弟二人算计他,只是觉得看白玉圭的样子,怕是真有什么隐情。
一行人来到了牢房门口站定,听得里面那人嘶哑道:“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