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尼斯第十章

    胡克老爹骑着雪地车载着伊恩去卡阿莱娜，经过杰瑞大叔的门口，伊恩回头看了好久。

    “你再看杰瑞也不会回来，不过你的脖子很可能会转不回来。”

    “我们凯特尼斯人不惧死亡，因为我们相信所有凯特尼斯人的亡魂都会跟着阿莱娜，永远留在凯特尼斯。”

    伊恩听着胡克老爹的话，心里倒是有些舒坦了，飘扬的的雪花拍打在他的脸上，他大声喊着，“老爹你开慢点！”

    胡克老爹哈哈哈地笑了几声，加大了油门。

    伊恩看着这四周的环境，和那时独自一人看到的风景不同。大叔稳稳地往前开去，不多久伊恩就看见了阿莱娜的树顶。

    “大叔你不用导航吗？”

    “伊恩你这小子是在开玩笑吗？这雪地上连路标都不没有，导航有什么用。”

    伊恩将脸埋在围巾里，不说话。

    第一次在阳光下见到阿莱娜，伊恩被深深震撼了。

    阿莱娜极高，极粗。

    它的树干五个成年人合抱都抱不过来，伊恩拿出带来的工具，测量阿莱娜的直径，再小心翼翼地记录在光脑上。

    阿莱娜的高度不好直接测量。伊恩用了海氏测量法，这才得到了大概的数据。

    伊恩仰起脑袋，顺着阿莱娜的树干往上方看去，看见一点点的阳光从云层中露出来。伊恩盯着看了很久，直到自己眼睛实在坚持不住了才收回视线。

    闭上眼睛，眼前还有黑色的阴影。

    阳光真好。

    伊恩小心地揭下阿莱娜的一小块树皮，放在取样袋里。

    胡克老爹带着伊恩往阿莱娜树林深处走去，“我们去看看大阿莱娜，哎，真是可惜了。”

    伊恩想起当时那里的军舰，不知道走了没有，“胡克老爹，不如我们回去吧。”

    胡克老爹笑笑，“别说傻话，你不就是为了研究阿莱娜才来的？我们是不可能伤害阿莱娜的，蒙利尔家的人这么做，真的是，算了，人都没了。”

    当二人来到那个地方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大阿莱娜好好地生长在那个地方，树干粗壮，比之前看到的那些阿莱娜要粗的多。

    军舰已经不见踪迹。

    胡克老爹有些语无伦次，“怎么回事？我和杰瑞明明看见，大阿莱娜回来了！”

    伊恩走上前去，将耳朵贴在树干上。

    《阿莱娜曲》

    伊恩跟着这个声音轻轻哼唱起来，凯特尼斯语伊恩不懂，只能哼个调，旁边的胡克大叔跟着唱起来。

    凯特尼斯语有着一种其天然去雕饰的纯粹感，就像这许久不停的雪。

    阿莱娜的歌声淡淡地飘扬在空中，伊恩有点沉醉其中。

    “伊恩。”树干中传出一声呼唤，让伊恩从这个舒服的状态里抽离。

    伊恩看向闭着眼，虔诚哼唱着《阿莱娜曲》的胡克大叔，又把耳朵贴近了阿莱娜。

    伊恩松了口气，可能是自己听错了。

    胡克大叔陪着伊恩去附近转了几圈，伊恩又测量了几棵树的数据，用光脑扫描了几棵阿莱娜作为内部研究的材料来源。

    “真是气死了阿，谁把这个东西埋在雪里面的，阿莱娜如果触碰过多的金属元素会枯萎的。”

    伊恩定睛一看，胡克老爹手里的瓶子正是自己当时装伪装剂的瓶子。

    天渐渐黑了，伊恩看着浅薄的光线消失在天边，“伊恩我们回去吧，不然赶不上吃饭了。”

    太阳落山之后，凯特尼斯的夜空上并没有升起蓝月，回去的路上幸亏有雪地车上的车灯。

    “大叔，今天没有蓝月吗？”

    胡克大叔笑了笑，“你个孩子运气好，来着就看见蓝月，之前有一个客人在这里住了二十天都没看见呢。”

    “见到了蓝月会有好运吗？”

    “亏你还是个高级知识分子，怎么还信这些。”

    伊恩看着黑漆漆的天空，“没有蓝月的光，夜路都不好走。”

    “你小子别小看凯特尼斯人，凯特尼斯最不怕的就是黑夜。”

    “凯特尼斯人的心中有光。心中有光就不怕黑夜。”

    回去的路程还有很长，这辽阔的雪原上，伊恩觉得自己很渺小，自己仿佛是这天与地之间的一个小黑点，存在或者不存在都不会有影响。

    寒风刮着他的耳朵，耳朵已经从最开始的疼到现在的毫无知觉，伊恩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耳朵，好久才感觉到一点疼痛。

    “我的凯特尼斯。”

    “我的凯特尼斯。”

    “我的凯特尼斯。”

    胡克老爹的歌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显得格外响亮。

    伊恩听了好几句才意识到胡克老爹唱得是《阿莱娜曲》的调子。

    “伊恩，这就是《阿莱娜》的歌词。”

    反反复复所吟唱的不过是自己最爱的土地的名字。

    世世代代所守护的不过是自己珍视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