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只“嘎吱”一响,都没推出个缝来,他就精神一振,欢欢喜喜地跑到门边来迎。
果不其然,是易墨。
“回来了。”易墨见凉云盛一副开心的模样,心里也高兴起来,一把把他抱起来,惹得凉云盛发笑,然后再将他稳稳当当地放在床上。
凉云盛没骨头似的倒在易墨身上,语气似乎有些发愁:“易郎,我又做噩梦了。”
“梦见什么了?”易墨一面给凉云盛揉肩膀一面问他。
“嗯……”凉云盛思量了一阵,笑道,“不告诉你。”
易墨也只得暗暗记下。
“你今天休息一天,明天我们出发。”
“去哪?”
“地毒老祖的住处。”
“哦。”
易墨又怕他想起伤心事,搂了搂他,信誓旦旦地说道:“没事,都过去了,今后有我陪着你。”
“易郎……”凉云盛顿了顿,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你当年为什么要屠殷、离两家?还有潘氏?”
易墨的整个身子一顿,然后又放松,他看着凉云盛的眼,凉云盛没有半分嬉笑的意思。
罢了,总归是要说的。
于是易墨便开始有一问便一答。
“他们做的灵器生意有用徐家人的尸骨做的。”
徐家人?那个悬壶济世的徐家人?易墨同他们有什么干系?
“你和王五认识吧。”
“是。”
“王五给掌门下的毒?”
“是。”
“他为何要害掌门?”
“灵蕴真人杀了徐家人。”
徐家人怎的又同王五扯上了干系?
易墨像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便答道:“王五是徐家人。”
“哦。”
凉云盛不说话了,一个人在脑子里七拼八凑。
是了,他记得灵蕴真人是姓潘的。易墨同王五认识应当是为了他的噬心蛊吧。
良久,他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用我的面貌去呢?”
易墨停了几秒,才答:“想要陷害你然后见你。”
不是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是怕凉云盛因为他的自作主张而生气。
凉云盛没生气,却是笑了。
“傻子。”
但老实说,这招挺有用。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他问了那么多不就是为了问这最后一个问题吗?可他却住了嘴。
他不想问,他怕问。
他劝自己说,不必问。其实现在就挺好,不是吗?干嘛一定要自讨苦吃。
但他还是问了:“易墨,你究竟要怎样剖除噬心蛊?”
易墨没有回答,他讳莫如深,也不知是多久——又或许是一瞬,这个时间对于凉云盛来说漫长的很——易墨终于开口了:“我……”
“啊啊——不用说了。”这就是答案了。
“也不是很在意。”凉云盛隐去眼中的暗色,躺在易墨的怀里。这个怀就像他的一切。他迷失在这里,安心,且珍惜。
不知何时,他睡着了。
易墨自凉云盛开始问第一个问题就心神不宁。果然凉云盛还是问了。
他不想答但他知道他不能不答。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什么?
明天他们将要启程,到那时凉云盛就可以了结束一切苦痛。他又在担心和害怕什么?
第二日,易墨打点好一切,陪着还在昏昏欲睡的凉云盛上路了。
去地毒老祖家里的路并不好找,不如说偏得很,七拐八拐地最终到了一片荒凉的村落。
说是村落,也不算。只几家小小的茅草屋破破烂烂地挤在一起,你家棚倒在我家院里我家房顶飞到你你家前。地毒老祖住在最右边一家里,也是最小最破的一家。墙壁脆弱得很,像风一吹就倒似的。屋顶只能说比没有好一些,好歹能遮着那放水缸的一方地。
杂草不知多久没除了,倒是欣欣向荣,长得一根比一根壮。
“你如果不愿的话可以再过一阵子再来。”易墨问了这句就默了。
他问了,他还是问了。
带着私心地问了。
凉云盛也沉默了一阵,还是答道:“进去吧。”
他一踏入这间屋子就觉得四周的草沙沙地响,似乎有什么变了,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他忽然听见小孩子说话的声音。
“都是因为你!都是你!”潘长不知哪来的力气,两只手一只按住潘短的头,一只掐住潘短的后脖,将他整个抵在水缸上,半只身子全淹在水里。
潘短没有挣扎也不想挣扎,冰冷的水灌进他的耳朵里,鼻子里,他开始剧烈地颤动,后脖被压出乌紫的瘀痕。可整个人如何也离不开身后人的禁锢。他听见身后的人还在骂,又骂又哭,一句比一句狠,一句比一句恨。
“当年天上怪象突生时就该听我爸的话,不该生下你!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