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望向沈栖夏,就看见沈栖夏龇着牙冲他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然后主动张开双臂,轻轻环住了宋时卿的腰。
宋时卿被她忽然抱住,心脏瞬间就紧了下。
他看着胸前一颗毛绒绒的小脑袋,眼里的笑意更甚,低声问道,“这些都是你真心实意准备给我的吗?”
沈栖夏下意识地口是心非道,“不是,我完全就是为了节目效果。”
宋时卿却抬手回抱住了她,温柔地笑着,“没关系。那我也很喜欢。”
沈栖夏被他抱在怀里,感觉自己心如擂鼓。
……妈妈,我要沦陷了。
*
沈栖夏当天被宋时卿送回家之后,整个人还有点恍惚。
因为在家门口的时候,宋时卿又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就像是一个固定的道别仪式,用甜蜜覆盖分开时的失落。
他的薄唇温热,声音温柔而亲昵,“回敬你的礼物。”
沈栖夏瞬间觉得自己像在梦游,脑子里一团浆糊,呆愣愣地进了别墅。
然后沈栖夏就连着迷糊了两天,不管干什么都懵懵的,也说不上是为了个什么,就是有时候对着棵树都莫名其妙地出神。
如果非要说个所以然,那她大概是在不安。
不管是宋时卿对她的感情,还是沈父沈母沈琬青对她的好,都像是她偷来的幸福,终有一天,她会完成任务,回到那个属于自己的世界里去。
但是那个世界,她一无所有。
她忍不住开始质疑,到底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虚幻。
不过她的悲春伤秋也就仅仅持续了两天,要去老宅拜年的噩耗,如同迎面而来的一盆冷水,立刻使她的脑子清醒。
“离年三十还有两天呢,为什么要提前住到老宅去?”沈栖夏心里是一万个不愿意。
“这是你祖母定的规矩,没办法的事。”
沈母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满脸抗拒,无奈地叹了口气。
沈栖夏知道这事儿没有回旋的余地,只能悲痛地回屋收拾东西。
但她内心是害怕去沈家老宅的。
因为通过之前沈琬青的补课内容,她已经得知豪门大院的可怕程度,并不亚于龙潭虎穴。
在这之前,沈栖夏根本无法想象,类似于市斤流氓的斗殴场面,可以毫无违和感的发生在豪门三兄弟里。
沈琬青告诉她,连同她爸爸沈国强,沈老太太一共生了三个儿子,二叔叫沈民富,三叔叫沈安康。
沈栖夏:“……”这名字取得,老太太格局还挺大。
而沈家的家业也被分化成了三个部分,一线城市分给了她爸爸沈国强,二三线城市的管辖权分给了二叔沈民富,剩下的四五线甚至于县级城市,就一起划分给了三叔沈安康。
在国内,不同城市的房产差距简直大到离谱。
A市能有五十万一平的别墅,县级城市就能有五万一套的地产。
沈父手里一套房的利润,就能抵她三叔一整个项目的利润,长此以往,也难免二叔三叔纷纷眼红,合谋着将沈父拉下马。
据说除了过年回老宅,三兄弟私下里从来都不聚会见面,就是过年在家吃饭,只要老太太不在桌上,三人必然就会掀桌子打架。
然后小辈们再各自护短,场面立马变得一团混乱。
沈钰还曾在大过年的跟堂哥直接打进了医院里。
人家过年都是团圆饭,其乐融融的一家人,而沈家过年,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偏生老太太就喜欢对这件事装聋作哑,非得逼他们年年凑一起过年,然后再年年打架。
傍晚的时候,沈栖夏满脸悲壮地坐上了劳斯莱斯。
一家五口,分了两辆车开往老宅。
她想到自己最近严重的脱发情况,担忧地拉着沈琬青,“那万一打起来了,他们会不会扯我头发?”
沈钰坐在前排,听见她的话后,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不是万一打起来,是必然会打起来。”
沈栖夏:“……”淦,这哪是去过年,这特么是去战场啊!
沈琬青倒是一脸轻松道,“打起来你就靠边站,不会被波及到的。我有经验,你跟着我。”
沈栖夏对沈琬青肃然起敬。
这心理素质,绝了。
*
沈家老宅仿佛是建在了深山老林里。
整个山里,除了那幢孤零零的老宅,再也看不见第二个建筑物,然后就漫山遍野的红枫树,以及凋零了满地的枯黄落叶。
老宅里的管家约莫有六七十岁,白发苍苍,精神却很好,穿着一套深蓝色西装,内里还搭配了同款的西装马甲,也实着是个讲究人了。
看见沈父沈母进了屋,老管家不卑不亢地欠身,“大少爷,大少奶奶回来了。”
待看清陆续进屋的沈栖夏一行三人,他又恭敬道,“小少爷,小姐们也回来了。”
沈栖夏瞬间有一种梦回民国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