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把伞走着就回去了。”我道,伸手接过方平手里拿来的两把伞,却被方平闪过。
我不解,见方平上前将伞递给承王时我才了然。
方平才又歉意地递过两把伞给我,我故意放慢了速度却听见承王的声音从几步路开外传来,“还不快些?”承王和他的小厮站在院子中央站定。
我愕然,看了谢衡一眼忙撑了伞上前,“王爷,有什么吩咐吗?”
“一道出去。”承王淡淡道,清冷的雨声里却愈发清晰。
我们站在雨中,任雨轻打、风轻飘。
我张张嘴道:“不必了,我……在下就不从正门出去了。”
承王皱了眉,“为何?”
雨有些大了,我只能提高音量但中气不足地道:“我是从小门进来的,现在也从这儿出去。”
承王一愣,扫视一眼旁边的小门,轻声道:“你同本王一道走。”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不见啦~更新!
第16章
我微愣,看着眼前承王平静不起波澜的面容,竟不知该说声好或是不行。
我看向谢衡,他依旧挂着一抹浅笑,向我点点头。
我转回头,雨淅淅、夜重重,雨水顺着伞檐而下似成长河。前面黑色的身影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走着,后面的我亦缓步跟上。
一路一前一后,一路沉默无言。
出了相府,一辆华贵的马车在雨里候着。
承王上车后,小厮掀开车帘,我朝内看去。车内还有一方小桌,桌上茶具尽有,承王端坐在正中央,一双墨黑色的眸子沉沉地看着我,“还愣着做什么?快进来。”
我连连应道,坐在右侧。
鞋子底部和衣袍都有些湿润了,我不安地坐着,连呼吸声都尽量放轻了。
马车缓缓而行,承王看看我,再看看茶桌,倒了一杯茶给我,“这才是龙井。”
我简直受宠若惊,双手拿出就要接下时承王却是一顿,将手收了回去,“晚上喝太多茶,会睡不着的。”
我又受宠若惊地点点头,不敢说话。
余府离相府真的就五分钟的路程,我从前觉得好啊,连陈歧都没谢衡住得近。走在去相府的路上,我看天很蓝云很白,一派京城美景尽收眼中。现在我咂咂嘴,却觉得余府似乎搬去了蓬莱,离我那么远那么远。
好在终于,“王爷,余府到了。”
我如释重负,换上笑容,“多谢王爷相送。”
承王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却在我跨出一只脚要落地时发出一声“慢点”,我脚微软,差点跌倒。
车轮辘辘的声音愈来愈小。
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物我便趟了睡觉,竟一夜多梦。
月白衣袂飘飘,青年在月下向我浅笑,霎时间世界都失去了颜色。而当时灯火正好,人声笑声嘈杂声都化为了虚无。
我轻轻走近青年,他眼中尽是温柔的波光。我抬头看看半空中皎洁的明月,想问他是如何将月光放在自己的眼中。
站在他面前,我与他双目相对,他目若秋光笑若花,微风过时还扬起他洁白的衣角。
我冲他一笑,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他。
指尖微颤,我将要碰到他一角白衣的那一刹那,他却忽地整个人化为虚无。
我慌张地回看,哪里再得良人身影?
月光依旧风依旧,青年不见心不见。
一阵悠转,我与那月色衣衫的青年一同坐在桌边,桌上只放着一只装满了白色豆腐的白瓷碗。
我坐地好像离他这么近,好似一下就可触及青年。可我却不敢伸出手,只能静静地看着青年挺拔的鼻、清秀的眉。我连眼睛都不敢眨,只怕他再度离我远去。
青年侧过头来与我直视,轻声开口,“晏兰?”
我兀地惊醒,抬袖擦擦额上的细汗。
我接着一僵,叹息后再换了件衣裳重新躺回床上。
谢衡,芜长,我可以拿你怎么办?
你便如那梦中的月与清风一般,我不可得。
我起时眼下浮肿,走路时脑袋也有些发昏,待坐在椅子上润润喉咙后才好些。
揉着额头,我怏怏地看见陈歧走进来,手中还提着一个饭盒。
“终于碰上了,今日你起得早。”陈歧笑道,将饭盒打开。
“是你平日里起得太早了,怨不得我。”我笑道。
陈歧将一碗汤放在我面前,上面还浮着几颗饱满的红枣。“早起些,练功夫。”陈歧道。
我“哟”了一声,“谁这么有钱,还在京城开块地养鸡啊?”
陈歧翻了个浅浅的白眼给我,我就是看得出这个白眼很浅。他目光不善地递给我一只勺,“快尝尝。”
我尝了一口,“好喝,你家厨子天天熬汤还不带重样的。”
陈歧不语。
我叫来童潼,“泡些我昨天买回来还剩下的茶叶来。”一面问陈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