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开没搭腔。耷拉着眼瞧地上被打的王文静。
“阿开,既然是给小嫂子出气,怎么不叫小嫂子来。多解气啊”
这次,宋云开终于有了动静。只是,他仍没看周越一眼。而是抬手,把手里夹着的烟递到了嘴边。
狠狠的吸了一口。
烟雾吐出,少年的脸庞隐在其中。朦胧的,迷离。
宋云开眯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周越也没再问。
他不想说,谁都没办法。
终于,这一切在夕阳将落的时候,有了结束的意头。
地上的人狼狈不堪。这时候,她们再也没了往日欺负人的傲气。
宋云开终于有了动静。
他走上前,在王文静的面前蹲下。
“想死吗?”
轻轻的,虚无缥缈一般。
少女闻言,彻底惊慌失措。
“开哥,饶了,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一声,一声。说的好似多么真诚。
哀求,祈求。只为可以逃过一劫。
像疯了的狗。
“最好,别再让我知道还有什么事。”
“最好,也别让我再看到你。”
少女瘫在地上,应着,答着。
机械,急切,疯狂。
最后,宋云开起了身。一帮人四散。
巷子里,一时静默下来。
剩下的,瘫在地上的。失魂落魄,惊悸未了。
像地里的烂泥,
可怜的活该,
逃不掉的罪有应得。
☆、云开和月明
再一星期,以王文静她们几个的退学为始端,就此展开。
没人知道缘由,这场持续许久的欺凌也终究落下了帷幕。
一切都悄无声息的。
落雪了。一簇一簇。
班里午休的学生都被惊醒。惊呼声,一声高过一声。
人人脸上都挂着笑。
学生时代,大约豆大一点的事儿,都能被放的无限大。逢着下雨落雪,惊呼的矫揉做作一番,就能牵起无限惆怅。
这大概就是青春模样。
十二月的风,又冷又大。可少年仍一如既往的等在香樟树下。
林月明走了过去。
无雨,他就送她回家。有雨,他就陪她坐公交车。
风雨无阻。
而这一切,似乎是隐秘的,秘密的进行。
白日里,落了雪,地下积了厚厚的一层。从教学楼走到校门口,她的鞋已经有些湿了。
昏黄的路灯。两人一前一后。
不过今晚,两人交换了位置。他在前,她在后。
间隔不大的脚印,让她不再吃力,潮湿的鞋,再没被沁湿。
是少年细腻的心思。林月明向前望了过去。
少年身形高大,隐隐有了成人模样。她脑海突然闪过:那天,去找他。少年光裸的上身,那颗从脖颈滑下去的水珠,她看的一清二楚。
今晚,月亮格外的亮,也许是下了雪的缘故。
公交站牌下,他们并肩而立。
“明天,来吗?”
低哑的嗓音,或许是一路都没说话的缘故。
“好”
他不说明白,她也去应答。
“不问?”
“不问”
他们都看着前方,对面刚好有盏路灯,将两人的轮廓描绘的愈发清晰。
公交迎面驶来,比往常晚了整整十分钟。
没人发现,也没人愿意发现。
次日,林月明坐在桌边写题。大约十点左右,手机传来了提示音。
“出来,红绿灯路口”
简言意骇。
开了房间门,客厅空无一人。早餐舅妈交待了,中午不回来了,让她自己出去买点吃的,就又带着妹妹出去打牌了。
林月明想,若是人人有信仰,那舅妈的信仰大概是麻将。
昨晚没再下雪,马路上的积雪差不多没了,都堆在路的两旁。
远远的,她就瞧见了宋云开。
又是一身黑衣,在白皑皑的天地里,格外显眼。
可却生生给了林月明一种:他独立于世,一人形只影单的感觉。
少年立于街边,敞着怀,指尖夹了根燃着的烟。
烟灰燃下,留在地上的是无尽的落寞。
宋云开见她走近了,没说话,悄无声息的碾灭了烟。单手插兜,伸手拦了辆出租车。
大约地上有些滑,今天他并没有骑车。
出租车停了,他单手开了车门,示意她进去。
一路上,无话。
司机师傅瞧着后视镜,几次欲言又止。有些哭笑不得。
现在的小年轻啊,是吵不完的架。后座的男孩脸冷的像石头,女孩畏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