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荼一愣,又不得不屈服于武力压制:“我是泛指,仙尊不要对号入座。”
不知道为什么,沐吹寒总是很热衷于和归荼斗嘴。叶听江把他揪了回来,说回正题:“所以杀死老魔尊的,确为正道修士?”
否则很难解释述烛对正道的抵触。
归荼在旁冷笑两声。
沐吹寒想了想:“不一定,可惜这娃娃说话颠三倒四的,都问不明白。”
还得时时提防他昏迷。
他们怀着几分仁心,没有强行将述烛唤醒,只好都守在室内等他醒来,看起来倒像是一屋子关心孩子安危的家长,分外好笑。
沉默了片刻,白景轻声道:“我或可一试。”
叶听江顿时明白过来:“引梦术!”
这门法术是白景的门派的绝学。以灵力诱导梦中人的神魂,令其魂知无不言,言无不答,而且醒来之后不会留有任何梦中的记忆。
因此说,这法术的名字虽然还算优美,但其实使用过程很是霸道。只要被引梦之人的修为低于施术者,在他面前便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但相对而言,施术者也要消耗大量的灵力作为窥探隐秘的代价。
叶听江担忧道:“你可以吗?”
若是从前的白景,面对述烛施展法术自然不在话下。但自从这百年和归荼陷入纠缠,身体状况和修为每况愈下,如今要施术对他负担很大。
白景颔首,微瞥了眼归荼,眼里情绪复杂。他开口道:“我还不至于没用到这地步。”
叶听江懊悔失言,他本意是关心白景身体,却不想在白景听来无异于揭疮疤。
归荼却急了:“师尊,你干什么施引梦术?你受不住……”
这回连沐吹寒都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归荼追求白景百年无果的最大原因找到了,还不是因为他长了张不会说话的嘴。
白景沉默不语,却明显是一脸羞愤。
归荼还极不怕死地自告奋勇:“师尊,让我来!”
他蒙白景授业,也是学过引梦术的。
“你来?”白景轻声道:“你如今,还能施展引梦术?”
归荼垂眸……引梦术所需灵力精纯,而他现在一身魔气,还有什么资格去使用?
白景闭目,若是归荼还能用此术,自己早已不知道被窥探了多少次,他们两人之间何至于斯……
眼看白景心意已决,归荼第一次这么悔恨自己从前的行径。每一次用魔气束缚师尊的灵力,都会对白景的身体造成损害。更何况魔界的环境本不适合正道修士居住,白景被他掳掠,又夜夜笙歌……
这下归荼也羞愤欲死了。
白景索性不理他,再不动手述烛就醒了。
在众人的目光中,浅蓝色的灵力从白景指尖流出,化作翩翩彩蝶,在述烛身周隐没。
半晌,白景沉声开口,开门见山:“是谁杀了魔尊?”
“不知。”梦中的述烛张了张嘴,说出生涩的两个字。
白景皱眉:“那你见到他死了?”
“是。”述烛年幼的脸上呈现出极度痛苦的表情,白景的问话勾起了他不愿回忆的场景。
“凶手是正道修士吗?”白景又问。
“是。”述烛又皱着脸重复了这个字。
沐吹寒精神了,看来述烛确实见到了幕后之人,只是大概不知道他的身份。
白景耐心引导:“你如何知道?”
“他说,”述烛的声音很微弱:“我们进犯正道,杀害正道修士……”
白景一愣,没想到这幕后之人,还颇有些正义凛然的意思。
“他长什么模样?”白景又问。
“记……记不清了。”述烛仿佛真的已到极限,即便在引梦术下,也回忆不起幕后之人的形貌。
“他让魔尊干了什么?”白景平时对待述烛就像对待真正的孩子一样,此刻却没有因为他的抗拒而停止问话。
“寻书。”述烛被法术牵引着,依旧不得安宁。
“什么书?”在场的人都看着述烛,他们应当是问到了关键。
“奇书。”述烛却语焉不详,翻来覆去只说些“奇书”“玄书”的字眼,愣是说不清书名。
白景又问了些问题,但述烛或许确实不甚了解,没有再给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归荼早就等得心焦,赶忙打断道:“师尊,别问了。”
多施术一刻,就多一刻损伤。
白景果然闻言撤去灵力,整个人虚弱站不稳步子。归荼急忙上前扶住他,白景却站直了身子,硬是把归荼的手甩开了。
沐吹寒悄悄扯了扯叶听江的袖子,两个人默契地出门。
在他们面前,白景总是不甘示弱的。
从魔界历险回来的朏朏一直就等在门口,沐吹寒怀念地把它抱起来,狠狠薅了两下。
多日不见,这猫咪又被白景师徒养肥了不少。
“仙君,”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