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走了一会儿,在一座小院子门前停了下来。
这座不大的院子像是突兀出现在两个人面前的,跟周围昏暗阴沉、雾气缭绕的环境格格不入。
像是听见了人的动静,院子里传来了几声狗叫。
老头熟门熟路地掏出钥匙打开了木门上的锁,推门走进去,一脚踹开了凑过来的几只狗,抱怨道:“去去去!一天天就知道吃,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几只狗挨了踹,夹着尾巴呜呜咽咽地缩了回去,转而用发红的眼睛盯住了跟着老头进来的沈秋庭,从喉咙里发出了几声低吠。
沈秋庭对上那几只狗的眼睛,后背不受控制地有些发毛。
他回头看去,方才被老头打开的房间门已经无声无息地关上了。
他试探地用手推了推,没有推开。
出不去了。
老头用仅剩的一只手不太灵活地放下手中的竹筐子,抬头看见沈秋庭的动作,凉飕飕地笑了一下,没作声。
几只被他踹走的狗看见他放下的竹筐子,眼中纷纷露出了贪婪的神色,却碍着老头不敢上前,只是在竹筐子不远处转来转去。
老头看了看几只夹着尾巴的狗,终于善心大发,掀开了竹筐子上的盖子,将里头的东西倒进了旁边的盆里,招呼几只狗:“吃饭吧。”
几只狗立刻冲上去分食起盆里的东西来。
几只狗一边吃一边互相撕咬,盆里的东西因为它们的动作骨碌碌滚了一些出来,其中一截正好滚到了沈秋庭面前。
是一根被啃得破破烂烂的手指。
奇怪的是,手指上只有一些白惨惨的肉,半点血丝都没有。
沈秋庭有些犯恶心,忍不住偏过了头。
看见沈秋庭的动作,老头高兴了,又踹了一脚几只狗,热情地招呼道:“来来来,快进屋。”
他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房门。
房间中只摆着几张椅子和一张桌子,看起来十分寻常。
都到了这里了,沈秋庭也不犹豫,跟着老头走了进去。
老头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到他面前,继续热情道:“来,喝杯水。”
沈秋庭看着他娴熟的端茶倒水的动作,心里忽然模模糊糊想起一个人来。
他不动声色地端起杯子,将里面的水喝了进去。
老头余光盯着他把水咽下去了,放了心,道:“稍等一会儿,老朽去炒几个菜。”
这小修士看着精明,没想到警惕性这么差。
既然这么轻易就喝了水,看来后续的准备也用不上了。
他佝偻着身体,轻蔑地笑了笑,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老伯等一下,”沈秋庭忽然叫住了他,笑眯眯地问道,“您之前说您家里还有其他的外乡人,我怎么没看见呢?”
老头回过头来,“呵呵”笑了两声:“着急了?这可急不得,等时候到了,自然就看见了。”
沈秋庭挑了挑眉,也跟着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就等等吧。”
过了一会儿,沈秋庭见老头已经走远了,袖子在桌子上一拂,方才被他喝下去的水又重新出现在了桌面上。
他盯着水看了一会儿,蹙了一下眉。
这水喝下去的症状……要怎么装才好呢?
老头装模作样地在厨房里忙了一会儿,便重新走了回来。
沈秋庭已经一动不动地趴在了桌子上。
老头检查了一下,看他是真的昏过去了,轻蔑地哼了一声。
这些大门派精心教养的弟子也不过如此,都是一群看着好看的废物罢了。
他们根本不懂得欣赏真正的天才。
老头像是想到了什么,浑浊的眼睛中透出几分毫不掩饰的阴沉。
他把沈秋庭拿绳子胡乱绑了一下,拖着他往门外走去。
沈秋庭闭着眼睛装死,任由他拖。
老头拖着他走了大半个院子,忽然停下来鼓捣了一阵,像是打开了什么东西。
紧接着,沈秋庭就感觉一阵大力袭来,整个人毫无预兆地被扔了下去。
落地之后,他活动了一下被砸得生疼的身体,偷偷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周围铺了一地的大白菜和乱七八糟的杂物,旁边还摆着一张瘸了半条腿的桌子,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看上去像个地窖。
且不论这老头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看起来还挺接地气的。
他打量了一圈的功夫,老头已经踩着地窖上的□□爬了下来。
沈秋庭立刻重新闭上了眼睛继续装死。
他感觉到一道阴沉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了片刻,随后老头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给我把他的血吸干净。”
沈秋庭立刻提高了警惕,偷偷用手中藏着的小刀割断了绑着自己的绳子。
没过多久,一阵竜竜窣窣的动静传了过来。
沈秋庭立刻睁开了眼睛,跳上了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