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不在,大师兄就成了主心骨。
沈秋庭接收到小师弟的目光,拧了拧眉,问道:“师父的命灯怎么样了?”
祁思南立刻回答道:“命灯没有任何问题,师父眼下应该还安全。”
就是因为如此,这张符纸的来历才显得分外奇怪。
沈秋庭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如果不是有危险,那师父应该是被困在什么地方了——联系过东域与我们交好的门派世家了吗?”
师父被困在东域,他们从中州赶过去需要时间,不如先找交好的门派世家帮忙找一找人。
祁思南立刻明白过来:“好,我马上去!”
沈秋庭偏头看了剩下的两个人,道:“收拾好东西,一起去东域一趟。”
清虚道君的修为在九州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了,连他都陷落的地方,必然不可小觑,需要好好准备。
沈花醉这段时日忙着照顾刚醒的姜落,没来得及关注她哥的情况,这会儿看着沈秋庭跟白观尘又凑在了一起,有点按不住心里的火,阴阳怪气了一句:“白仙君身体刚好,这回就不必跟着去了吧?”
白观尘不跟她吵,手上依旧稳稳地给沈秋庭整理散乱的衣领,道:“东西我回去收拾,师兄去调飞舟吧。”
沈花醉也知道这会儿不是斗气的时候,阴阳怪气了一句就咬了咬牙,闷声道:“我回去收拾行李。”
沈秋庭被两个人搞得头疼,心道往后还是得想个办法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缓和一下才好。
否则一家人吵吵闹闹的总是不太和谐。
谁料一行人才刚刚收拾好行装,东域那边就又来了消息。
这回是燕尽欢传过来的,说是东域无尽海上那座秘境开了。
百年前秘境初开的惨状还历历在目,加上那是魔种最初诞生的地方,在这个关头上突然开了,格外让人心头不安。
燕尽欢也没有多说别的,只是让几个人到了地方先去天机楼一趟。
到了出发的那一天,沈花醉把姜落也拖了过来。
经过几个月的调养,姜落的身体看起来好了许多,只是脸色依旧不太好看,身上的修为也才堪堪恢复了几成。
沈花醉见沈秋庭的目光落在姜落身上,把姜落扯到身后去,不太高兴地翻了个白眼:“就你能拖家带口,我不行了?”
得,沈花醉功力见长,前几回还都是逮着白观尘阴阳怪气,这回都阴阳怪气到她哥头上来了。
自从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沈花醉最近对他是越来越不客气。
沈秋庭不敢惹她,只能收回了目光,讪讪回到了白观尘身边。
东域近海,温度比中州要高上不少,哪怕到了冬季,空气中也依旧浮着咸湿的水汽。
一行人一下飞舟,就看见了等在原地的燕尽欢。
沈秋庭没想到燕尽欢会亲自过来接人,立刻走了过去:“尽欢,你怎么过来了?”
几个月不见,燕尽欢的气色好像更差了些,几乎已经有了沉沉的暮气。
他整个人裹在一层厚厚的狐裘里,在冬日的空气中脸上却依旧冻得失去了血色。
听见沈秋庭的问话,他温和地笑了笑:“左右在楼中也没有别的事情,出来走一走散散心。”
沈秋庭看他的模样,有些担心:“外面冷,先回去吧。”
谁料燕尽欢摇了摇头,弯眼一笑:“再等一会儿,还有一个人要过来。”
他话音刚落,另一艘金碧辉煌的飞舟就落到了众人跟前。
陆乘火急火燎地从飞舟上跳了下来,一眼就看见了跟沈秋庭凑在一起的燕尽欢。
他像是松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走了过来,像往常一样嫌弃道:“不就是开了个破秘境吗?非要把本少主叫过来干什么?不知道从南域到东域路途遥远舟车劳顿?”
他差点以为,这么着急把他叫过来是因为……
燕尽欢耐心地听他抱怨完,好脾气地解释道:“你的机缘在这里。”
陆乘手中的折扇开了又合,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有空管我的机缘,也不知道管管你自己。”
沈秋庭敏锐地感觉两位好友之间像是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在瞒着他,燕尽欢却不肯继续说了,冲着众人客气地点了点头:“诸位随我来吧。”
天机楼离此处不远,走路只有一盏茶的距离,在一座不大的小城中圈了一个东南角的位置,隔着一条街就是闹市,颇有几分闹中取静的意思。
燕尽欢身边的小弟子开了门,把一行人都迎进了正堂。
因为楼主身体一直不好,天机楼正堂里燃了上好的银炭,门窗都关得严实,泛着一股闷闷的热。
刚从外面进来,冷热一交替,燕尽欢就忍不住低声咳嗽了几声,脸上也添了几分病态的血色。
他浑不在意地回过头,看向沈秋庭,道:“秋庭,上次我说要给你算一卦,你还记不记得?”
修真之人多少都信点天命,能得他自愿算上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