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刷个不停的同时,那一边的司映也等到了楚远泽的答案。
黑暗中,司映瞧不起楚远泽的神情,只能听到他略带自嘲的声音低低响起,他道:
“是的,我恐高,无法克服。”
“别管我了。”楚远泽抬手轻轻推了推司映,再度催促道,“你快走吧映映,别管我了。”
“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已经耽误很久了。”
“你走吧。”
司映摇了摇头,道:“我不走。”
没等楚远泽开口劝说,司映先一步直接地道:“我不会放下你不管的,我不可能一个人走的。”
“要走一起走。”
司映在黑暗中摸索到了楚远泽的衣袖,牢牢地将其拽到了掌中,旋即认真地道:“楚哥没事的,我们不一定只有这么一条路能逃出去。”
“我们顺着河边找找吧,指不定能找到别的路,再不济……”
司映眨了眨眼,一本正经地道:“我们就打出去!”
“……映映。”楚远泽失笑,他低头看着那点被紧拽着的衣袖,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映映,我想试试。”
“你愿意拉着我的手……”楚远泽闭了闭目,再度睁开眼时,那双桃花眼又像往常一样,蕴含着温和的笑意,“带我走过这座桥吗?”
司映怔了一瞬,很快回神,道:“好啊!”
两手相握,楚远泽的手冰的刺骨。
司映牵着他,一步步地往索桥上走去,同时不放心地叮嘱道:“楚哥你要是察觉到不舒服尽快说呀,还能趁早回头。要是走到一半了才说,那真的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了。”
楚远泽忍不住笑了,道:“好,我会的。”
司映回头,月色倾斜,她隐约瞧见楚远泽是闭着眼睛的,正亦步亦趋地由着她牵着走。
司映稍稍放了心,又叮嘱了一句,道:“那你不要睁开眼睛了,楚哥你要不要再捂住耳朵?这样听不见看不到会不会好一些?”
“我试试。”随风送来了楚远泽温和的声音,与此同时,司映拉着他,踏上了索桥。
第一步跨出去之后,和走在平地上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底下是湍急汹涌的河流,水声肆意传播,雾蒙蒙般的水汽无孔不入地陷在周身的空气中,脚下是晃动的木板,伴着凉意,随着动作左□□斜。
虽说两边都有扶手,但这种脚未踩到实地的感觉,和高高悬着的未知感,还是让人无法控制的紧张起来。
司映有些不安,可能是手随之不自觉地握紧了,楚远泽静了片刻后,忽然开口道:“映映,没事的。”
“……嗯。”司映深吸了一口气,牵动唇角笑了笑,道,“已经走了三分之一了,快走完了。”
楚远泽的手慢慢热起来了,没之前那么凉了,他仍是闭目走着,由着司映牵着,跟在她后面一步一步地走。
他们走的并不快,但每一步都很稳。
楚远泽道:“……映映,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司映怔了怔,道:“好啊。”
“从前有一个男孩,有着爱他的父母亲人,从小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也没什么令他烦恼的,每天都很快乐。”
“直到有一天,他被绑架了。”
“绑架他的人想拿他的命去威胁他的父亲。绑匪没有杀他,只是折磨他,把他吊在了废弃工厂的屋顶,悬在那里,说——”
“‘什么时候你爹来了,救你了,你才会被放下来。’”
司映瞳孔紧缩,下意识喃喃道:“楚哥……”
楚远泽语气平淡,仿佛讲述的完全是别人的故事:“后来那个男孩被挂了两天,两天一夜,过程中反反复复被泼醒过无数次,然后望着遥远的地面,又在恐惧中无数次晕倒。”
“不知道第几次醒来的时候,这次,多亏了有人报警,他看到的是天花板。”
“他被救下来了,好在没受什么伤,可付出的代价,却是永远都不能走在过高的地方。”
“他会眼前发晕,会头痛欲裂,会不受控制的恐惧,入夜了还会再度陷入曾经的噩梦。”
“……映映。”楚远泽苦笑,道,“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一直没能从噩梦中真正逃离出来。”
楚远泽长长睫毛微颤,投下一小片阴影,他仍未睁开眼睛,低声道:“我很失败,一直是个懦夫一直在逃避过去,从未——”
“不!”司映突然出声打断了他,同时握紧了他的手。
脚步放缓,随之停下。
那一瞬间,楚远泽下意识睁开了眼睛,入目是少女明亮的眼眸,粲若繁星。
水声仿佛在转瞬之间湮灭,深藏入谷底,雾气弥散,耳旁只能听到她的声音。
她道:“楚哥你才不是懦夫,你已经在努力改变了,更何况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错的是那些绑架你的人,你是受害者。”
“噩梦难醒,但不怕。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