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肆只是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凝聚的视线让陌雾收敛起来笑意,他的目光里面没有厌恶也没有探究,只是这样看着她,好像在说“这并不算是什么问题”,他其实看起来很不在意她究竟遭遇过什么,即使他知道那些肮脏的过往,他也不在乎她对他做出这样的举动。
人的身体是非常奇妙的。
就算身体实际上已经没有残留痕迹,可是大脑还是会存在“脏”的反馈。正如几年前的那一场毫无逻辑的强奸那样,她一直都觉得自己下半身还残存着那些肮脏的东西,像是一片阴影,挥之不去。
她知道其实在那之后她已经是很干净的人了,物理层面的干净。
无法受孕,也就不存在什么精液残留问题,迟早会排出体外的东西……
呵。
陌雾没有怎么为难这个不开口的人,她只是想从他脸上看到些许表情,可是他好像并不想让她如愿以偿,就这样用紫色的眸子看着她,不动,也不反抗。
他不像是那种初出茅庐的青涩——从他的神色就可以看出来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相反地,他几乎算是全知全能,甚至可能拥有读心术。
陌雾丝毫不怀疑他能知道自己的想法,这种不知道应该算作读心还是应该算作默契的事情,在他身上变得十分的匪夷所思。一个战争兵器并不需要读心这样无用的技能,他是一柄长刀,是黑夜中游走的利刃,需要知道怎么被操吗?
不需要。
战争兵器,不该是对情爱这样的事情空白一片的稚嫩模样吗?他应该感到茫然,感到局促,却不会反抗她——因为他被玄辰送给了她,如今她陌雾才是他麟肆的主人,他不反抗是完全合乎情理的。
可是为什么他会这样熟悉了解情爱呢?
陌雾拿来灌肠的玻璃管,抽了满满一管的液体,看着他。
麟肆沉默地看着她,过了两秒把另一只手也给从床头解开了,走到浴室里边站着,目光落在门外的她身上,像是在耐心等待着她走过来给他洗干净后面。他全然知道她要做什么,也明白自己应该怎么配合,灌肠必定会把那些肮脏的液体排出来,而陌雾不会让他弄脏床单——
所以他起身,站在浴室里。
陌雾倒是被他这样的自觉给弄得忍不住眉眼弯弯,走到浴室里面站在他身后,将注射器的嘴塞进他的肛穴,慢慢将他的后穴里注满微微粘稠的液体,饶有兴趣地绕到前面去看他的表情。
他却仍旧只是淡漠着的神色,看起来就像是面瘫一样任由她打量,紫色的眸子微微颤了颤,最终还是平静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专注,亦或者可以称之为忠诚。
他的目光一直追随她所在之处,看向她的时候,那双瞳孔里倒映着的人也只有她。
仿佛她陌雾是他的全世界那样,珍重着,视线不肯离开半分。
他的目光没有所谓的侵略性,只是像那微风拂过的湖面,平静,而又倒映着一切。
陌雾直视他,哪怕是腹部微微隆起也要站得笔直的他看起来实在是太养眼了,颀长的身姿,劲瘦的身材,沉默却自带着一种风格,像是一把饱经风霜却仍旧寒芒凌冽的刀,即使是被这样侮辱,他依旧有着别样的优雅。
麟肆是一个很奇特的人。
他和楼下的那群人完全不同,他不说话,不反抗,却也不会一味地顺从。
他有着他独特的性格,却意料之外地合乎人的心意。
陌雾道:“说句话,麟肆。”
他默无声息地看着她,扣住她的手腕摸到他的腹部,垂眸走到她前面几步,和她几乎要贴在一起,高出她大半个头的人就这样拽着她的手,像是在诉求什么一般固执地牵着她的手,也不在意她会不会痛下杀手摁下去这微微鼓起的小腹,只是唇瓣抿了抿,靠在她身上另一只手将她抱住。
陌雾在他身后的镜子里看见了自己。
她其实很憔悴,本来还算活泼的气质如今变得郁郁沉沉,她站在他身后被他抱着,一个赤裸的男人怀里,带着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的一种阴狠,看谁的目光都是这样,就像是源自骨髓里的一种阴戾气质,让她看起来本来就不怎么好的面色更加糟糕起来。
他是真的不会说话。
沉默已经是他的代名词。
代号这种东西向来只适合冷冰冰的杀手, 而他恰如是。
陌雾贴在他身上,赤裸的男人并不会因此而感到冒犯,她在镜子里看见了这个男人身上应有的伤疤,他伤痕累累,却依旧如此坚韧。他的腹部有一道从腰侧向上延伸到心口的伤痕,很长,而背部有两道交错的伤痕,几乎占据了他整个宽厚的背部。
“麟肆。”
他微微凝神,低头看着她。
陌雾仰头看着他,抬手将他脖颈勾住,将这个高于自己的男人拉下头来,低声:“你会帮我做任何事情,对不对?”
所谓战争兵器,便只需要服从命令,无需顾及这件事是否符合常理,是否有违律法。一切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