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是末路赌徒的狂欢。
向意南想拉着林尽欢出去找点乐子,他俩悄悄溜了出去,没有惊动其他人。
他拉着林尽欢的手,在半夜的缅甸巷子里四处乱窜。
转角处,一座座不夜城四处林立,红灯区的女郎媚着嗓子叫唤着看客,花花绿绿的赌桌上大把的钞票摞起一沓一沓的厚度。
林尽欢用小指头勾了勾向意南的掌心,她的心里有着止不住的愉悦,两个人光是一起在外面散步也能放松她一整天的疲惫。
向意南领着她进了家斗兽场。
跳钢管舞的舞女扭着腰在台上四处彰显着自己的身姿,呼天盖地的嘶吼,伴着空气中血腥的气味随着一股股热浪,撕扯着每一个沉溺于纸醉金迷中的俗世之人。
正中央的斗兽场上,一人一虎,相对而立。
这里沿袭着古罗马的恶趣味,让猛兽与人进行搏斗。胜利者能拿到丰厚的奖赏,而那些失败的,不必多说,他们只能被这些饿了四五天的猛兽们肢解吃掉。
他们两个从进来的时候就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但他们都不在意这些。
向意南从冰柜里拿了两瓶啤酒,给了林尽欢一瓶,然后带着她坐下,近距离地观看这场比赛。
林尽欢没见过这个,她有些好奇这些人都是为了缺钱上去的?
嗯。向意南碰碰瓶身,看向那些赌桌上的人,又指了指四处可见的白粉,那些人欠了钱,都会被送到这里来比赛还钱。
啪地一声,林尽欢把手中的酒瓶打开,气泡顺着瓶口喷涌而出,像人的欲望一样倾倒一地。
中央的斗兽场中,男人已经被老虎压倒在地,身体也变得残缺不全,旁边的人们肆意呐喊,有的在欢呼,有的在吵闹,但却没有一个是真的愿意去抬眼观察这个男人的生死情况的。
老板站在那里赚的盆钵满盈,眼睛笑得眯起了一条缝。
看吧,这就是人性,观众付钱来看剧,但这场剧里演员的生死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只会认为那个男人死了就是个懦夫的行为。
向意南看着斗兽场里的男人渐渐断了气,恍惚回到了很多年前,自己也在里面时的那种煎熬与痛苦。
我当年,也在这里呆过一阵子。
林进欢愣了,她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层故事。
很多年前,我刚从红灯区里摸爬滚打出来。
你也知道,从小长在那种地方,我不可能不会吸毒。
刚从那里逃出来的第一年,除了打架和吸毒,我什么都不会,本身就没多少钱,又因为赌博和吸毒,基本上口袋里一个子都不剩了。
很快就我被人抓了起来,带到缅北的水牢里面,算我命大,没死成。
正好赶上南德邦军偷袭,我趁着人乱,逃了出来。
后来被压送到了那花田里,那儿的老头觉得我是个苗子,一把将我甩给了这家斗兽场的老板。
他眯了眯眼睛,言语间平淡的像一汪死水。
林尽欢的心一抽一抽的疼,她不敢看向意南的脸,她怕看见他早已释然的表情。
凭什么呢?
只因为不平等的出生,就需要付出自己终身的代价吗?
倘若人世真的如此,那还不如早点离开。
林尽欢不是个容易心软的人,多少的人,趴在地上,哭求她放手时,她都不曾有过半分动摇。
但向意南不一样,他仿佛是林尽欢缺的那根肋骨,不合适却正中她心。
她想,完了,这辈子可能就载在这个人的手里了。
这大概就是老天的报复吧,让她有了悲悯心,让她会为一个人的笑和哭,一而再、再而三地抛弃自己的原则。
但故事并没有结束,命运的摧残也从未停止,那些刻在向意南骨子的过去,会带着他对于罪孽的忏悔直至生命的结束。
林尽欢不知道这个男人走到今天到底吃了多少苦,流了多少血,但她来了,什么都好,她不想让他再这样下去了。
酒精麻痹了人的神经,男女间的故事也正在开始。
林尽欢乘着酒意,抓过向意南的脖子,轻轻地将自己的唇附在他的唇上。
向意南被她的行为惊到了,不敢进一步动作,也不忍心将怀里的女人推开,只好呆呆地任由身上的女人来回撩火。
舌头细细描摹着向意南的唇部,抵开牙关,抓住藏在深处的另一个舌头,彼此缠绵,酒精的味道在两个人的津液之间来回传送。
林尽欢稍稍起身,她弯了眉眼,笑着喊他阿南。
她只是喊了声阿南,向意南却想把自己的命都给她。
看着向意南的那张呆住的脸,她笑得更欢了,一个劲地喊他阿南。
向意南灌了口酒,本想降降内心的火气,但越喝越上头,终是没忍住,转头吻上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周围是烟雾缭绕,纸醉金迷的斗兽场,林尽欢看着向意南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