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达成眨了两下眼睛,似是在表达感激,似是在应允她。小妹又假装去紧了紧他脚上的草绳,实则什么都没干,就起身,低着头出去了。
二哥和三姐也在外头,两人正往轿车的方向走去。小妹看到他们,问了句:“你们要去哪儿啊?”
三姐揉着太阳穴说:“我实在很不舒服,二哥送我去老方那里看看。”
二哥道:“你和大哥待在家里,哪儿也别去,晚饭你们先吃,今天就凑合吃点吧。”
小妹点了点头,和两人挥手道别,回了大屋。大哥在抽烟,看到她,一声不吭。小妹陪着笑,挽起了衣袖和大哥套起了近乎:“大哥今晚我下厨吧。”
大哥的鼻孔里喷出了两道青烟,一扬眉毛,冷冰冰地问道:“东西搜过了?”
小妹讪笑着:“哪轮得到我去搜啊,等大哥呀。”
大哥抖了抖烟灰,依旧冷着脸,道:“吃饱了再说。”
小妹笑了笑:“人就在那儿绑着,没事,没事,不着急。”她蹲在灶前往里添了两根木柴,巴结地问大哥:“您说烙个饼吃吃,怎么样?您想吃点啥?我这手艺肯定是没法和二哥比,您多担待呀。”
大哥没搭理她,抽了半支烟,他狞笑了下,道:“等老二把李帅那小子抓回来,看我不抽了他的筋,扒了他的皮,红焖了他。”他这才去看小妹,“清蒸了他的脑,爆炒了他的心,也给老三补补。”
再说那二哥载着三姐将车开得飞快,不出一个小时就赶到了耀县,他把三姐在老方的店门前放下就走了。三姐进了老方的店,一看老方正忙着收拾东西,她有些惊讶,问道:“老方,你不干了?”
老方看到三姐也是意料之外:“你怎么来了?都多少年没见到你了。”
三姐说:“刚才有些头疼,现在好了。”
她还是问:“你不干了?这是要去哪儿啊?”
老方叹了声:“不提也罢,收到风声,有两个先前得罪过的人要来这儿。”老方一笑,“年轻气盛,得罪过不少人。”他搔搔头皮,“也不知道他们过来干什么,反正我走为上策,避避风头。”
三姐一思量,摸出两百块,笑着说:“来两包,我先收着。”
老方拿来两个药包,给了她,道:“最后两包了,磨成药粉的。”
他收下钱,三姐收下药包,两人互道一句:“小心,保重。”
这时,天已经黑了,三姐在路上拦了辆电三轮,去了绿林小区。这一进小区,就见小区里有不少扛摄像机拿话筒,脖子上挂着记者证的。三姐拉了个年轻的男记者,问了声:“记者朋友,这是出了什么新闻啊?”
男记者一看她:“你是住户?”
三姐笑了笑:“我来走亲戚的,亲戚住十三栋。”
记者显然很失望:“哦,不是三栋的啊。”
“三栋怎么了吗?”
“你还不知道啊?三栋下午的时候有人从楼上往楼下撒钱,撒金银首饰!”
三姐的笑有些挂不住了,心里乱得厉害,别过那记者,摸进了三栋,上了六楼,一开门,就见屋里一片狼藉。三姐镇定了情绪,走去了浴室,那浴室里的半身镜朝外打开,镜子后挖出来的凹槽里放着的保险箱大喇喇敞开着,里面什么都没有。三姐只觉天旋地转,扶住墙壁勉强站稳了,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她轻声念叨:“冷静,冷静……冷静……”
如此过了阵,三姐慢慢能直起腰站着了,她的肚子里发出咕噜咕噜几声响。
她饿坏了。
三姐便去了厨房,凑合着下了碗面条,拿去了餐桌边,坐下了,掏出手机边搜绿林小区撒钱的新闻看边吃面条。新闻在下午时已经传遍了全国,不少人都上传了事发时的视频。三姐连看了几个,几乎是逐帧研究,逐秒细看,看到一段捡钱的视频里一双匆匆经过的胶鞋时,她的心跳一停。
“李帅……”
三姐放下了筷子,点开手机银行看了看,她的两张银行卡里的余额加起来总共是三千六百三十块。她还欠着两万多信用卡债。
三姐环视了客厅一圈,真皮沙发,原木茶几,六十寸4k电视,多功能按摩椅,家庭影院音箱套装,吸尘器,加湿器,空气净化器……门后的墙上还挂着她的皮草大衣,狐皮领子。
三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她的肚子又叫了起来,她还没吃饱,她还得吃,她得填饱肚子。
这时,门口传来咚咚两下敲门声。
三姐走去了门后,透过猫眼往外看,那房门外站着两个男人,一个约莫六十多,黑发里夹着不少银丝,个子偏矮,精瘦,这天气,脚下踩着一双人字拖,另一个四十左右,体格健壮,扣着顶呢扁帽,面相忠厚,两道浓眉,一副悬胆鼻,英气勃发,这男人身后背着个长长的木匣。这两人不像警察,更不像记者。
“找谁啊?”三姐问道。
“不好意思,想和您打听一个人啦。”那年长一些的说话了,南方口音很重。
三姐道:“你们是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