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骂了声,开了后车门,一看后座上的一只鼓囊囊的皮包,把它挪开了些,把赵达成扔进了车,道:“别提了。”
二哥说:“上车吧。”
大哥就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座上,抱着那杆猎枪,抓了抓脖子上的一道烫伤。
二哥说:“人逮住了,你怎么搞的?”
“在哪儿逮到的?”
“去呼和浩特的路上。”
“草。”
二哥道:“找老方看看?”
大哥道:“没事,拿火烧上了,没事。”他瞄了眼后座的皮包:“你这包哪里来的?”
二哥笑了笑,道:“你眼熟?”
大哥说:“像在哪里见过。”
“老三用过?”
大哥挠挠鼻梁,二哥就指着后面说:“俩人没钱跑路,他们偷的。”
大哥便抓了那皮包来看,这一看,他的脸色稍变了些,摸出烟盒,点了根烟,道:“不像老三的,她不爱用这种款式。”
“这算什么款式?”
“我也说不上来。”
大哥一笑,问二哥:“他们上哪儿偷这么多金银财宝?”
二哥看着前面的路,伸手要烟,道:“不知道啊,我打算好好问问,我看新闻里也没说耀县哪家金店遭劫了,指不定他们是发现了个什么好地方,被偷了也不会往外支声,你先别动他们。”
大哥给他点了一根烟,应了声,拉上皮包的拉链,又问:“老三呢?还好吧?”
“应该回赤峰了吧,她也不是什么都和我说,你知道她的,主意多,唉,回去也好,别在这里遭罪。”二哥说,“毕竟她的家在那里。”
大哥不言语了,默默抽烟。二哥又道:“大哥,老三毕竟嫁了人了,她有什么难处,咱们帮一帮,不在话下,她要得了什么好处,想不到咱们,咱们也是没一句怨言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大哥点了点头,二哥说道:“大哥,你别怪我这个当弟弟的说话难听啊。”
大哥一摆手:“不难听,都是有道理的话。”
兄弟俩互相笑了笑,这言语间,车已经到家门口了,两人就下了车,把车上的三人搬进了小屋,扔在了地上。
李帅还在昏迷,赵达成隐隐有苏醒的征兆,眼睛紧闭着,嘴里不断发出呜哩嗡哩的怪声,那青夜霜的屁股一着地,人就醒了,他的嘴被破布堵上了,屋里没开灯,青夜霜勉强看到地上掉着些零碎的物件,眼角的余光瞥见大哥和二哥正在捆赵达成和李帅。他忙用身体盖住了那些东西,偷偷把它们扫进了先前李帅和二哥挖出来的,上头虚盖着一块木板的土坑里。
二哥和大哥把他们三人的手脚全绑了起来,嘴巴也全给堵住了,那李帅只有单手,于是就只绑了他的脚,但用草绳绕着他的脑袋捆了几圈,在他脑后打了个死结,把他的嘴巴完全封住了。两人正要把三人吊去房梁上,却听外面有车经过,又见两道车灯照亮了玻璃窗。大哥和二哥互相看了看,二哥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走了出去,关上了门。大哥掀开了那土坑上的木板,把三人踢进了土坑,盖好木板,拖了个铁皮箱子压住木板一角,站去墙边,看着窗外。
停在他们院里的是辆吉普车,内蒙牌照,车上下来两个年轻男人,车还没熄火,两人站在车灯里,眉目清晰。大哥的眼睛立马直了,他们不就是下午他和小妹在面店里约的什么杭州日报的记者吗?也不知他们是误打误撞来了这里还是循着什么蛛丝马迹找来的。
大哥欲和二哥通风报信,一摸裤兜却摸了个空。手机不知落哪儿了。他就只好盯着那两个年轻男人。
来的确实是风煦微和行山,风煦微锁了车,笑着看二哥,客气地说话:“您好,我们是来内蒙自驾游的,导航给指错了路,手机又没电了,也开了一天的车很累了,不知道能不能借您客厅休息一晚上?我们给钱。”
行山也很客气:“您开个价吧。”
二哥也是笑眯眯,很有礼貌:“自驾游?手机没电了?”他的声音一高,豪爽地一拍胸口:“没事!不用给钱,也别住客厅了,我爹妈住南屋,家里就我和我妹住那间大屋,你们远道是客,就住我那屋吧,我和小妹凑合一晚上,你们就当是体验一下我们这儿的风土人情,早饭给你们尝尝咱们这儿的地道早点,咸的奶茶,你们没喝过吧?一定得尝尝啊!”
他便热络地和风煦微,行山勾肩搭背,把他们领进了大屋。
大哥眼巴巴望着大屋的方向,二哥说了那一番话,他是没法出去露面了,他就看了看羊圈,小妹那屋没亮灯,恐怕她已经睡下了。大哥不由琢磨起了怎么去支会二哥一声,给他垫垫消息,好防备着些。
他一门心思想这事的当口,那土坑里,青夜霜摸到了先前他推下来的手机,按开了屏幕。李帅这时也醒了,借着屏幕的亮光看到地上的赵达成,又看到那手机上的记者证图样的屏保,他冲青夜霜使了个眼色。青夜霜把手机推给了他,李帅把手机拿到达成手边,用他的指纹解了锁,调暗了亮